骆绎站在阳台上,手捧一杯热可可,倚着栏杆,遥望西边的日出和日落。
斜阳晚照,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
几分钟后,红晕褪去,光芒黯淡,落日被地平线完全吞噬。
短暂的黑夜降临东半球。
一个呼吸之后,西边的天空重新亮起,霞光冲破黑暗,一天还没结束,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晨风从围巾和羽绒夹克的缝隙间溜入,寒意直入骨髓。
骆绎紧了紧围巾,捧起热可可小抿一口。
从22楼向下俯视,街道上行人如蚁,上下班的人潮在地铁站错身而过,出站的人自觉戴上缓冲头盔,形形色色的头盔从各站口涌出,汇作一条斑斓的河流,随即又散入千家万户。
自从半年前出现“不夜天”的异象,“夜班”就登堂入室,成为受劳动法保护的常规班制。
企业自此开始两班制,早班朝九晚五,夜班晚九朝五。
公司提高了效率,国家降低了失业率,打工人再也不用熬夜,皆大欢喜。
当然,这一政策对骆绎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他是一名扑街写手,夜晚的消失没能改变他扑街的现状,也没能阻止他少掉几根头发。
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头脑得到放空的他正想回屋码字,忽然看见阳台外半米处的地方浮现出一团黑色的虚影。
他立即扒住栏杆,探出半边身体,扯着嗓子朝下方大喊:
“小心!高空坠物!”
这一嗓子成功引起人群的注意。
路人也发现了半空中的异象,或避让或绕道而行,有条不紊,转眼便腾出一块空地,更有甚者,竟好整以暇地抬头观望。
虚影凝实,暗紫色的球状物,拳头大小,还没等骆绎瞧出端倪,球状物已从近七十米的高空坠落。
五秒之后轰然坠地,砸起一片尘土,住在22层的骆绎感觉整栋楼都轻微地晃了晃。
再看地面,竟已被砸出个半径一米有余的大坑,从他的角度看不出坑的深度,但想来不会太浅。
围观的路人无不松一口气,还好躲避及时,若是被这“铁疙瘩”砸个正着,即便戴着最尖端的缓冲头盔,也绝对当场去世。
数秒之后,一缕银光掠过,异物回收局的专车光速抵达现场。
门开,两名白衣白裤白手套的青年走出,其中一位手里拎着一个泛金属光泽的原木色方形箱,另一位走到坑边蹲下,凝视坑中异物,片刻后,豁然抬头。
隔着六十多米的距离,骆绎却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你是第一目击者?”
“谁?!”
他惊愕回头,正对上白手套青年的眼睛。
“!!!”
骆绎的惊骇溢于言表,难以置信地朝楼下看去,那名蹲在坑边的青年已然消失,拎箱青年正在回收异物。
“不必害怕,我只是问几个问题。你是第一目击者吗?”
青年面带微笑,语气温和。
骆绎略显畏缩地点点头:“是。”
“大概是从哪个高度坠落的呢?”
“就我家窗外,再高个一两米的地方。”
青年看了眼骆绎手指的方向,接着问:“之前有过类似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