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呢?”傅恒郢轻轻叹了口气,“只有不被疼爱的小猫,才会自己舔舐伤口。”
——只有不被疼爱的小猫,才会自己舔舐伤口。
郁辛的眼眶一瞬间红了,他就似一只流浪许久的小猫,风餐露宿许多年,也曾趴在窗口羡慕的看着衣食无忧的宠物猫,心想,如果自己也有个家就好了。
但那样希望太渺茫,没有人会愿意捡一直不起眼的流浪猫回家。
于是他习惯着流浪的生活,将遍体鳞伤的身体藏好,打算就这样过完流浪的一生。
可忽然有一天,一双手抱起了他,跟他说:“跟我回家好不好?”
那是阳光照进人生的时刻,世界都好似亮了。
郁辛傻愣愣的看着傅恒郢,他心里委屈,非常委屈,而且这点委屈积攒了好些年,没有人在意,没有人想听,也没有人过问。
郁辛也本以为这些委屈大概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了,可今天傅恒郢问他了。
他的情绪就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在某一瞬间决堤而出,与它一同出来的,还有憋不出的眼泪。
傅恒郢没想到郁辛会哭,他的眉头微微拧起,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
“其实也没什么……”郁辛连哭都是安静的,他的眼泪流着,委屈得无声无息,嘴上仍旧说着没事,想让别人不要担心。
可越是这样,傅恒郢就越心疼。
“说给我听,发生了什么,好吗?”傅恒郢说。
郁辛便缓缓的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说给了傅恒郢听,但他将顾淮问他敢不敢将秘密告诉傅恒郢那段隐去了。
他从晨会讲顾淮去治疗室找他,再讲到小时候的事情,最后落点于自身。
郁辛说:“我难过的是,我很生气,但是我却没有反抗。”
“我糟糕的发现,忍让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为自己争取权益,也成为了一件可耻的事情。”郁辛说着自己的感受,眼泪止不住的掉,或许比起顾淮,让他更难受的,其实是自己。
那个不为自己争取权益,分明心中难受得不行,却仍旧选择忍耐,软弱无用的自己。
郁辛对自己很失望。
“我怕自己不够大方,不够懂事。”郁辛说,“也深知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格和坚强的后盾。”
傅恒郢听完郁辛的话,沉默了好久,直到郁辛都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的时候,他才终于缓缓开口。
“那你现在有了,坚强的后盾。”傅恒郢的指腹轻轻抹去郁辛的眼泪,他说得很认真。
郁辛看向傅恒郢,眸中还带着泪光,鼻子因为刚才哭过,鼻尖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你不必是大方的,温和的,懂事的。”傅恒郢缓缓继而说着。
“小气一点也很好,任性一点,有点小脾气也很好。”傅恒郢的语气中带着心疼,他看着郁辛,说,“怎么样都好。”
“不要去担心别人会不爱你,因为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