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一对剪纸。
胖乎乎的金童玉女有着尖到像搓子一样的下巴,两坨腮红溅血似的晕在两弯滴溜溜小眼之下。
两个剪纸小人抱着一弯大鲤鱼笑着,细看去,抱得不是鲤鱼,而是裹在襁褓里一个娃娃。
冷风吹过,剪纸上的男童娃娃被风裁去,沉在梁小哥的尸体旁。
杜渐微心下了然,抬眼看见梁小妹惨白的脸已经逼至眼前,几乎贴到鼻尖。
“跟我来。”
她眼珠里的血丝爬满了眼白,密密麻麻几乎要流出眼眶。
杜渐微喉咙堵塞,像一具有重量的尸体从背后压来,慢慢沉在后颈,碾断她呼吸的通道。
她咳了声,见梁小妹走到一间屋子拿出一把剪刀。
剪刀是农村里裁衣剪线惯用的粗大铁剪。
她人生得瘦高,必须弯下腰才能捞起梁小哥的身体。
梁小妹像捏一张薄纸似的捏起梁小哥的后背。
“撕拉——”一声,梁小哥的后背皮肤像一层脆弱的纸糊,连同薄薄一件衣裳,被梁小妹轻松地撕了下来。
杜渐微后背传来细密的疼痛。
好像她自己化身成了梁小哥,被人撕扯下一层皮肉。
【理智值下降5%,请宿主注意,当前理智值趋近70】
梁小妹跪坐在地,用哥哥的后背皮肉作纸,另一只手拿着剪子剪下,边剪边念:
“活人坟,活人墓。”
她的手法细致又快速,很快将一层皮肉修建出了大致轮廓。
“死人坟,死人土。”
梁小妹全神贯注地做手工,脑袋越埋越弯,眼睫毛几乎碰着
半圆形,碎花边。
梁小妹在用人的皮肉剪窗花!
这个念头第一时间砸入杜渐微脑海,她心跳不由快了几拍。
杜渐微左右环顾,趁梁小妹还没完成窗花,猫腰钻进一间屋子。
从村口遇见梁氏兄妹就开始和之前的经过有差异。
异种在有意主导她深入荒村,定好了目的地。
杜渐微怀疑模拟副本考核形式的背后基地有权限追踪到个体选手。
如果她现在正是考核官的眼中钉的话,那就意味着她不能再使用别的异能粗暴解决这场考试。
比起通过或者时限紧张的系统任务,杜渐微不敢把年龄和异能这两张底牌曝光出去。
这是她的立身之本,更是她的催命符。
屋子一片漆黑,借窗外的余光能看清角落摆了张老式的木头架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