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洛也没再说什么,从童霏面前飘然经过,在经过的瞬间又瞥了童霏一眼。她总觉得,眼前的童霏,除了名字以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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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军中对于袁熙立功的事情,热情已经减淡,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当时所有人都称赞他,但隐隐又觉得,他立功不过是偶然的巧合罢了。
于是久了,也就渐渐淡忘了。袁熙的地位丝毫没有因为那一次胜仗而得到显著的提升,他对此依然闷闷不乐。虽有功,但在兄弟间的表现来说,好似也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人夸耀的地方,袁绍也并没有对他委以重任,他依然还处在夹缝中,受着夹板气。
这日的一次会议中,好的差事又叫大哥和三弟抢了去,他只能留守邺城,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这让他心中十分郁闷。于是晚间便去酒馆饮酒,直喝得大醉酩酊。
童霏带他回府的时候,他还在胡言乱语。
“为什么……我怎么做都没有机会?父亲……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
童霏听了不忍,便安慰道:“二公子醉了,主公没有觉得二公子不够好。”
袁熙不是袁绍最能干的儿子,也不是袁绍最宠爱的儿子,要不怎么说古往今来,在家里排行中间的孩子最可怜呢?
袁熙听了童霏的话忽然笑了起来,起初只是轻声笑着,笑着笑着声音渐渐大了,他笑自己太过天真,以为立一次功就会叫人另眼相待。结果虽说不上是徒劳,但也并没有为他带来更多好处。是做的不够?还是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笑够了,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转头对童霏道:“送我去夫人房间。”
童霏犹豫了一下问道:“去哪位夫人房里?”
“废话,当然是甄夫人房里!”袁熙心中郁卒,此刻又醉眼朦胧,若是平时,他一定会瞪一眼童霏。
童霏只答一声“是”,便扶着他往甄洛的房间去了。那时袁熙问她时,她突然想起了甄洛的话,所以才会迟疑。
到了甄洛房门口,来应门的又是那小丫鬟泠雪。
袁熙抬腿便往屋里进,泠雪拦他不住,急忙说道:“二公子,二公子不可!”
袁熙被她吵得心烦,怒道:“又怎么了?”先是伤寒拖拖延延一直不好,好不容易治好了,又逢她身子不适,这又是几天过去了,又生出了什么幺蛾子来?
“夫人起了疹子,才刚看过大夫,说这疹子是要传染的,要静养个把月才能好,所以……二公子,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以免被传染上。”泠雪面上虽是小心翼翼,但说话时却是有条不紊的,待说完这番话后,她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静等袁熙的回应。
袁熙自然不信,“什么疹子?我倒要看看。”往日他对甄洛一向恭敬有加,今日因着醉酒加之心情郁闷,也顾不得那么多,言罢又往内室中走去。
童霏看他身形摇晃怕他摔了,又见泠雪还在一旁立着也不过来扶着,他只好也跟了进去,扶住袁熙的手臂,使得他不至于跌倒。
进到内室,果然见甄洛正和衣躺在床上,脸上还蒙着面纱,面纱后面隐约透着几点红色的点子,露出的那半张脸也是面色苍白,看上去确实像是生病了。
甄洛见了他二人进来,被泠雪搀扶着坐起,虚弱地开口道:“夫君既然不信,那便过来看看吧。”说着,她撩起衣袖,露出一段小臂,白玉般的手臂上,也是星星点点的红色。
袁熙见状,酒意已经清醒几分,他犹豫着不敢上前,却也不走,只是怔怔地看着。
甄洛抬眼看了童霏一眼,又最终将目光落在袁熙身上,作势要解自己衣裳道:“难道这样夫君才会信么?”
袁熙连忙出声制止,“罢了,你好生养病吧。”自己女人的身体怎么可以给旁人看?
他内心有气,却又不能跟甄洛发火,毕竟有些事情都是全靠与她商议才做成的。只是他心中的气愤无处发泄,也着实让他觉得憋闷,加上酒醉,便把那气都撒在了挡他去路的椅子上。他一脚踢翻椅子,再抬腿要出房门,自作自受地被椅子绊了一下,幸好有童霏扶着。
童霏忍住笑意扶住袁熙往外走去,转头再看一眼甄洛,只觉得门掩上的那一瞬,她看到门缝里的那人,轻薄面纱背后的唇角,微微向上扬着。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正在承受大姨妈深切的爱意。。。
好想说请假停更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