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讨厌的是,兰德尔比他早知道这件事,占了先机,他担心兰德尔会拿此做文章。江凌依据已有的信息分析道:“样品二是蛋壳残片,而不是更准确的血液、黏膜拭子等。而且蛋壳残片能够用以检测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因此可以大致推断出,兰德尔找到蛋时,只剩下残留的蛋壳了,胚胎已经在一个月以内孵化或死亡,并且丢失,不然兰德尔不会仅采样蛋壳。报告上写了检测时间是十六年前。这个小孩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年龄应该在十六岁左右。”尤利西斯沉吟:“菲拉在大约十七年前和反叛军雌虫遇到。如果那只反叛军雌虫在不久后怀上虫蛋,经过六个月的怀蛋期与四个月的虫蛋孵化期后虫崽破壳,那么时间正好能对上。”江凌提议说:“二皇子的种族是卡社柏绿鸟翼凤蝶吧,那只反叛军雌虫不知道是什么种族。也许你可以派虫打探一下十七年的事和那只反叛军雌虫的种族,然后在44星或者更大范围搜寻疑似他们子嗣的虫。二皇子是a级雄虫。能从驻留军手里逃脱,估计那只反叛军的分化等级挺高。如果那个小孩还活着,他的分化等级应该也不低。你可以据此缩小搜寻范围。”尤利西斯嗓音低沉:“好。”尤利西斯拿出终端,编辑了几条信息发给属下,让他们暗中探查这件事。他顺手拿起了江凌的终端,帮他接入了星网。有了网络后之前没发送出的信息自动重新发送。于是,尤利西斯就收到了来自两天前江凌的消息“你的坐标发给我”。尤利西斯挑眉,虽然正主就在身边,但看到对话框里出现来自江凌的消息仍然会让他习惯性地感到喜悦。尤利西斯抬手拍了张自拍,加上坐标一齐回复给两天前的江凌。“定位如上。您的伴侣一切安好,请无须担心。”断网两天的江凌正在浏览未读信息。他的终端没有加多少虫,所以未读消息并不多,大部分消息都是来自类子默。“江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江哥,我好无聊啊。”“江哥,我连游戏都打腻了巴拉巴拉巴…”总而言之他就是很聒噪。然后,江凌突然收到离他不过五米距离的尤利西斯发来的消息。江凌点开看了看。幼稚。他在心里评价。江凌抬手拍了一张周围的环境,发给尤利西斯,回复道:“已到坐标附近。”系统:【你俩一样幼稚啊。】江凌听见尤利西斯的终端叮咚一声响,接着尤利西斯发出轻笑声。尤利西斯腾地站起身,大跨步走了过来,黏黏糊糊地搂住江凌的腰。脑袋枕在江凌肩上,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江凌,我好喜欢你啊。”江凌:行,已阅。大家都是年轻火旺的虫子,再抱下去估计又要起反应了。江凌推了推尤利西斯的脑袋想把他推开,但是尤利西斯抱得很紧并且不想松手。无奈,江凌只能说些别的转移注意力。江凌:“所以,结合之前的信息,很大可能是那只反叛军雌虫盗取了星环后,在被追杀时发现自己怀了虫蛋。接着不知道因为什么生下蛋后把蛋连同星环一起丢在了44星上。”“假使这个孩子活着的话,你将多一个侄子和皇位竞争者。并且这个皇位竞争者的雌父是热衷于推翻皇室的反叛军。”尤利西斯眉头皱起:“恐怕是的。”尤利西斯看起来有些郁闷,江凌顺了顺他的毛安慰。尤利西斯抬头,嘴唇擦过江凌的侧脸。尤利西斯拉过江凌的放在唇边,轻吻他的指尖,喃喃重复道:“好喜欢你。”江凌没有说话,默许便是他对尤利西斯的回应。他的脑中浮现土味表情包:你喜欢哥吗,哥也喜欢你。系统吱哇乱叫:【你这个气氛终结者!保持沉默,停止想象,别影响我磕糖。】基因检测报告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尤利西斯的真正目的是找寻一些相关的数据作为证据。他迅速浏览保险柜的文件数据,很快便把有用的都挑了出来。看着满地散落的白色纸张,江凌问:“这些剩下的文件怎么处理?”尤利西斯的回答言简意赅:“烧了。”找完资料后,江凌和尤利西斯走下楼。除了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脸上糊了一层血的蒙德以外,楼下大厅里被俘虏的虫子们都被带到了庭院内。他们的手脚被紧紧地绑住,嘴里塞了布条,眼上蒙了黑布。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持枪军雌在严密看守着,不给他们任何逃出去向外通风报信的可乘之机。见尤利西斯从楼梯上下来,军雌们齐齐向他行礼。尤利西斯端着脸,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接着一只军雌自队列中步出,双手恭敬地从尤利西斯手中接过数据放进密封袋里,行礼之后躬身退下。系统:【好家伙,排场真大。】蒙德被扔在大厅中央,被一只军雌单独看守着。他牙齿全碎,鼻梁被砸得塌下去。自小被雌父捧在手心里、在44星作威作福,蒙德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胆小如鼠,乍一落入军雌们手里,他就抵抗不了心理压力,被吓得疯疯癫癫的了。看着蒙德半死的样子,军雌觉得他不可能会有什么动作了,于是便放松了警惕。江凌走出大厅时正好经过他的身边。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蒙德从被打成肿泡眼的眼睛里挤出一条缝,翻着眼珠子瞅江凌。他摘下了口罩,脸庞比蒙德想象的还要完美。依旧是一幅高冷自矜、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凭什么这只雌虫能光鲜亮丽地站着?这只雌虫就应该雌伏在他的身下!因为他是高贵的b级雄虫!自卑感和对死亡的恐惧让蒙德滋生出无尽的怨恨。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扣着地板缝猛地向江凌江凌扑去。像烂水沟里扑腾乱跳的癞蛤蟆。蒙德沾满血污的手抓住了江凌的裤脚,手指在干净的裤脚上留下一个脏污的指印。他双目充血,口中神经质的念叨着:“雌君…雌君。”“滚开。”江凌皱眉看着裤脚上灰尘混着血液、鼻涕、泪水的手印,用精神力狠狠地弹开蒙德,甚至不屑于用手。思及杀了一只高官的雄子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江凌没有下杀手。蒙德的行为确实恶心到了江凌,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蒙德想再次朝江凌扑过去,军雌立马制止住了他,一边朝江陵鞠躬道歉一边把他往旁边拖。他像阴沟里的臭虫一样被拉开,在地板上留下两条拖曳的血痕。蒙德奋力挣扎,含混不清地嘟囔:“你们是谁?唔我可是高贵的b级雄虫,我雌父是星球行政官。呜呜你们胆敢动我。”“雌君……我的雌君。”他朝江凌伸出颤抖的手,模样癫狂,像贪婪的、丧失理智的丧尸。“砰”一颗子弹带着刺耳的声音划破空气。它精准地射在蒙德的太阳穴处,在他脑袋上开了个血洞。蒙德瞪着眼睛仰面倒下。斜角处,刚才还低声吩咐亲兵任务的尤利西斯面无表情地把枪放回腰间的枪套里。站在尤利西斯身边的亲兵都惊呆了:“殿下,他可是一只珍稀的b级雄虫,还是星球执政官的雄虫。这么杀了的话……”尤利西斯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或者说在他心中,一个星球最高执政官的雄子还没江凌的一个眼神重要。他看出了江凌淡漠表情下隐隐的嫌弃。于是走过去,蹲下身,在一众军雌的目光注视下半跪在地上,刺啦一声把江凌裤腿染上血的布料扯掉,然后替他整理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