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还是晕晕昏昏的,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
被馨儿扑了满怀的她,要不是馨儿扶住了她,她脆弱的头可能就要砸向坚硬的床板上去了。
“女郎!”
“你终于醒了!
“多亏了李医师,要不是李医师妙手回春…”
“馨儿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女郎了!”
看着这张熟悉的小圆脸满脸泪水的模样,阮小春还有一些怔然。
李医师?
阮小春想着平日她们这些姐妹生病花大价钱请医者却无人问津的窘迫局面。
她们这些贱籍女,除了那些恩客,根本没有人想要沾染上她们。
可她们请过的那些医者,没有姓李的医者呀?
只听得到一声清冷且带着倦意的女声传来:“身体可感觉怎么样?”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极其清丽的容颜,眉如新翠,肌如白雪,唇角微微上扬。
自带一种矛盾气质,清冷却有温柔。
简简单单青衣,背着药箱,身姿纤细秀美。
不得不说,是一位淡若幽昙的美人。
女医者?
阮小春从未见过女医者。
而看着这位年轻女郎轻柔为她把脉的动作,不知为何她想起了琬娘姐姐。
听着医者温柔的嗓音。
不知为何,眼眶顿时感到一阵冰凉,湿润润的。
女郎也能够行医吗?
她是这样想着的,也是这样脱口而出说出来。
有一瞬间,阮小春有些后悔说出这样的话。
她能够看到眼前的女郎眼底的惊愕之色。
阮小春忍不住低下了头。
她觉得很尬尴,觉得自己真的太糟糕了。
为什么要说这么一番话,既像是自己觉得女郎不能行医,又像是自己的妄想,妄想她这样一个低贱的花娘,能够成为医者一般。
可是…
阮小春是真的很想要学习医术。
若是她会医,在当初琬娘姐姐染上那脏病的时候,就不用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琬娘姐姐那么痛苦的离开。
她那个时候几乎向所有医者都哀求过,可是没有人,没有人治疗。
她知道让这病痊愈的机率很小,所以她不奢求能够痊愈,她只是希望能够缓解一下琬娘姐姐的痛苦。
只是希望至少让琬娘姐姐离开的时候能够漂漂亮亮的离开。
就算是这样,也无人愿意做。
毕竟呀!
得了这种病的娼妓,若是沾上了,可不会被人以有色眼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