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进了杂货铺子,开始一番买买买,锅碗瓢盆,菜刀砧板,油盐酱醋,只要是厨房用的东西,全部买了一遍。
掌柜的一边扒拉算盘珠子,一边安排伙计装车,林云清自然是最后结账的人。
走到布庄,给那一家三口,每人买了两套衣服,两双鞋子,三床被褥。
雇的那辆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跟着林云清坐的马车回了家。
到家之后,连赶车的车夫都帮忙往家里搬东西,柳枝带着三个人,搬了三四趟才搬完,付了雇车的钱。
林云清对柳枝说道“柳枝,他们是一家三口,是我今天买回来的,以后你看着点儿。”
然后三个人就开始忙活厨房里的事,小女孩虽然才五六岁,但是很勤快,拿着比她还高的扫帚在扫地,还把今天买回来的碗刷了一遍。
中午还吃上了厨娘做的饭,菜是柳枝在农户家买的,还是干菜,厨娘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现在就他们四个人,一个小孩,还有喝奶的小烟儿。林云清也没那么多讲究,就坐在一起吃了饭。
饭后柳枝问道“夫人,他们叫什么名字啊?以后的月钱给多少?”
这可把林云清问住了,也没问过他们的名字,还真不知道叫什么。就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夫妻俩拉着小女孩赶紧跪下,说道“我们没有名字,还请夫人赐名。”
林云清更疑惑了,识文断字怎会没有名字呢?夫妻两人也看出她的疑惑,就急忙解释道“我们两个都是京城一个官家的家生子,从出生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后来主家给起了名字,我叫牛六,我媳妇叫莲儿。”
林云清可是知道家生子,就是几代人都是仆人,一辈伺候一辈,家生子很受主子的器重,大户人家主子贴身的人都是家生子。
林云清又问道“那你们怎么会被发卖出来呢?”
那男人说道“我们夫妻二人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十二岁,去年随府里的庶小姐出嫁,去了离京千里的南边。儿子十岁,跟在小少爷身边跑腿,十来天前,小少爷爬墙头摔了下来,府里的老夫人责怪我儿子没看好小少爷,将我儿子活活打死。我们夫妻二人身为奴仆,不敢有怨言,为儿子收了尸。老夫人说我们为儿子收尸,就是不敬主家,就把我们夫妻给发卖了。”
林云清听了之后,也颇为感慨,这就是时代的悲哀,像他们这样的人,天下间多了去了,像货物一样被卖来卖去。
像有些家庭过不下去,把孩子卖了,等有钱的时候可以再赎回来。像他们这样的家生子,一生都是奴仆的命,连为自己赎身的机会都没有。一个最底层的奴仆,一生才能攒下多少银子?即便攒够赎身的银子,赎完身之后要怎么生活呢,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更没有一技之长,难道去要饭吗?所以奴仆很少有为自己赎身的。
林云清说道“我姓徐,那干脆你们也随我的姓吧!你就叫徐大,你叫徐莲吧,至于你们的女儿,你们自己取名字吧。”
夫妻二人赶紧磕头,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徐大谢夫人赐名。”
“徐莲谢夫人赐名。”
林云清说道“起来吧,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你们在原来的主家多少月钱。”
徐大“我是四百文钱。”
徐莲“我是四百五十文钱。”
林云清说道“以后每月都给六百文钱吧,至于小姑娘,每月先给二百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