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西展眼,从人肩之间的缝隙里往前一看,还真是他们。沈侍郎一袭青色袍子和秦芙瑜两人正小心搀扶着沈姑母。
她姑母想是崴了脚,走起路来歪歪拐拐的,束腰裙子上濡湿了大块,面上虽还轻快地笑着和沈侍郎他们说话,但眼睛却是红肿的,一看就是哭过的,至于沈侍郎与秦芙瑜,一个脸沉如墨,一个愤然作色,任谁都能看出有事儿来。
就连卫芩这样的都看出来了,“怎么我一走他们就是生事,就不能等一等,等我回来吗?”没看到现场版多可惜!
她一副巴不得叫他们重演一遍的样子,丝毫没有作为东道主的自觉性。
沈云西也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素常是没有探究欲的,但沈万川这一行人涉及到裕和郡主,她总是要分出点心神来的。
两路人相向而行,沈侍郎他们就这么走过来,自然引起了庆明帝的注意。庆明帝往沈侍郎他们看过去,顿了一瞬,眉头皱起,主动站住了脚步。
沈侍郎见到皇帝,惊得要上去行礼。
庆明帝却一挥手止住了:“在宫外哪那么多礼节,你又扶着人,动作也不便,免了吧。”
沈姑母和秦芙瑜二人听到宫外两个字,唬得心头都颤了,虽心下畏怕,还是控制不住地悄悄抬眼,一观天子面容。
这一瞧,却正和庆明帝深邃的视线对上,沈姑母和秦芙瑜吓得忙又地低下头了。
“宴不是才开始不久,沈卿怎么就要急着离去了?可是物生招待不周。”庆明帝转望向沈侍郎方向,和气地说。
安国公不着痕迹地扯了扯眉头,也忙耐着性子问发生了何事。
沈侍郎和沈姑母似不愿多提,但秦芙瑜见这皇帝好生和气,便一鼓气,告起状来。
“还不是敬王府的长平郡主,夹枪带棒地说骂我舅舅,母亲气不过与她争论了两句,她竟就一盏茶泼过来,连着我母亲一同骂起来了,母亲动作的时候还不小心伤了脚。”
“你叫沈卿舅舅,那你就是他外甥女了,这位便是他亲妹了。”庆明帝了然,他不紧不慢地说,“长平与裕和关系好,她骂你舅舅,定是为裕和出气的,看来沈卿你在家中对裕和不甚周到啊,隔房的堂姐都对你不满了。”
沈侍郎正要为自己辩解,就听庆明帝话音一转,“但长平也有不对,堂堂郡主一副市井做派,说话动手,还伤及无辜。唉,朕这堂妹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你们体谅吧。”
庆明帝又吩咐:“这样,田林,回头叫人送一罐玉雪膏到侍郎府,就当是朕为长平向这位夫人赔礼致歉了。”
随行的大太监田林笑应了。庆明帝已经做了主,安国公就不作声了,卫老夫人也只在旁冷眼看着。
而沈侍郎心安了,当下亦不免感叹一番圣上的仁明温善。
陛下身为天下之主,明哲垂范,偏郡主王府之流的凤子龙孙嚣张跋扈,矜纠收缭,真是皇室祸害!
尤其是那长平郡主!
沈侍郎收紧了扶着沈姑母手臂的十根指头,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为着他,传茵这些年没少受苦。
庆明帝盖棺定论后,沈侍郎便告辞离去了,沈云西一眼也没看他们,她低头数着地上的蚂蚁,天暖了,雪化了,蚂蚁都排着队出来觅食了,暗洞里的蛇虫也都要爬出来了啊。
之后回到宴上,沈云西没再坐下,她往长平郡主的方向瞄了瞄,那是位明艳光彩的女性,只端看行事气质,便知是个很刚强厉害的人,与裕和郡主的柔弱是极不同的。
沈-->>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