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着了不好吵醒你。”宁姶敛色却难掩身为长姐的慈爱之情说,“妙儿……”
“嗯?”
“妙儿在长身体,要吃饱饱也要睡得饱饱,妙儿以后就不要早早地来等姐姐。多睡一会儿,走文渊堂的正门,那里比较近一些。”
宁妙奶声委屈着说:“可是我想见姐姐。姑母好凶,妙儿不敢去,姐姐也不来。”
宁姶鼻子一酸,没再说什么,想牵着宁妙的小胖手一起进去,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姐妹俩进了内院,在游廊的拐角处宁姶照例停下,叫宁妙先进去。宁妙知道祖母不喜欢姐姐,母亲也不喜欢她去找姐姐,就乖乖地先走了,只是总忍不住回头多看她姐姐几眼,很是不舍,还有几分担忧。
等宁姶进去后她照例请安,然后落座等着上茶。她每次都识趣地坐在末尾的小墩子上,不敢坐靠背大椅。
开始的时候宁妙见姐姐坐在墩子上,她便也过去坐,后来回去被母亲说教了,打那以后她便乖乖地倚在余侯夫人的身旁,跟着坐在榻上。
宁妙不情不愿地坐在她祖母身旁,有时小眼神慢慢游移过去,使劲往宁姶的脸上靠,宁姶瞥见了也只装作没瞧见。
余宁姶瞧余侯夫人的脸上并没有蓄劲找自己不快的神色,估摸是颜巧凤没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也没有提的道理,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事情闹大了,姑母找上来,她更是给自己添堵。
余宁姶正想着,余侯夫人突然开起她发沉的腔调,拉着长音说:“宁姶,你也是个没心肝的,整日在你姑母那里攀高枝,却不去瞧瞧你那卧病在床的哥哥。”
宁姶眼睛一转,感觉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了。身后的黎青和禾若也替宁姶高兴,真是惦念什么来什么。
感恩,感恩!
这位余侯夫人其实并不老,古时候人都结婚早,她现在也不过五十左右的年纪。
她长得额宽且突,眉平眼长,鼻孔总是张得很大,一点瞧不出哪里面善。她格外喜欢玉饰,耳坠子、镯子什么的通常多是碧玉,她常说玉有灵气,能养人,尤其是碧玉。
宁姶抬头,笑容可掬地说:“是姶儿的错,一会儿出了祖母这里,姶儿便去看大哥哥。”
颜巧凤从一旁扭着腰肢走出来插话说:“我儿庆仲真是可怜,这许多年但凡能叫出名儿的名贵药材,我这个做母亲的,能弄到的,甭管花多少银子都用在了他身上,可如今……竟连饭都吃不下了。”
说完,她用帕子按了按她并不发湿的眼角。
宁姶眼色暗下,心想: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们的母亲,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你是贵重的补品没少送,暗里却叫人把相生相克的食材做成一桌子菜,叫哥哥*日日吃。
虽一时毒不死,身子却一日比一日羸弱,真是有够狠毒的。
仕皊苑你是插不进去手,不然我和姑母早就没命了。
李大太太李从谨跟在颜氏的身后走了过来,直拿眼神戳她这个二弟妹的后脑勺。
这对妯娌不睦已久,据说李氏还气得动手打过颜氏,后闹到宫里头,因着太后高过皇后,而李氏又是打人者,故李氏被禁闭了三个月。
“也是怪了,这大少爷本来身子好好的,是能文能武,模样也好,怎就这些年身子骨不成了呢?哼,这我是没有生养儿子的命,现在偓哥没了,仲哥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就剩下你那宝贝佑哥了……”李氏说完,扯着嘴角眼神一挑,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