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的河水是从南往北流的,这条有些奇特的河却丝毫没有怪脾气,他一年四季温和无比,几百年来从未泛滥成灾,这让居住在河边的人家幸运的没有受到洪水的侵扰,使得他们不必考虑搬迁而心里疲惫。当然也会
有些年头河水干枯,茫茫大河却只能没脚掌,可那个时候阳城的百姓们也丝毫不会焦虑,“如果阳城的水都枯了,那也没地方去了!”他们这么说道。阳城这条河承载着整个城镇的兴衰,孕育着千百户人家,揽着十
几万人的生命。于是人们很早就给他一个尊贵的名字——“娲河”
娲河正如女娲神哺育着这条生命线上的人们,他是无比高贵,无比神圣的,老一辈的见过流离失所的前辈们更是把它称为一声“娲神”,他们无比感谢娲河能给自己留下一道庇护之地免受洪水肆虐。
所谓一方水养一方人,一江水定十方人。有如此美丽的娲河,阳城自然也是无比富饶,在邻近羡慕人的眼里它简直是富可敌国。可在另外一些人里他们也是最肥的肥羊。
钱老本穿上体面乌黑的西装,一头半秃的短发熙熙攘攘,却整整齐齐。他舔着发福的肚子,挽着新娶的二房姨太太在人群中过去。
周围人嚷嚷声让钱老本心情舒畅,他趾高气扬的从人群走过,手臂一直扬起给群众们打招呼,嘴里一直“好好。。。好,你好。。。你好。。。刘大爷好!。。。。。。”好一副领导下乡的派头。只是围观的不是官员而是是一些缺牙
少齿翘着二郎腿摇着蒲扇的老大爷们。
钱本来很少来这座“甲午桥”望风,甲午年间蒙风水大师指点,“阳城水好,却少星君!”于是众人出资,钱家独占大头,在这河上建了坐大桥,桥长三十一米,请太白星君驻桥间,这座名为桥的“甲午桥”倒不如
说是说是驻神的庙堂,桥俩头小,中间宽,好似一座凉亭立在娲水之上。自建成之后,这“甲午桥”风雨日夜都少不了人,老大爷们爱在桥上吹凉风,老大妈们爱在桥上聊家常,届时求清静的老大爷免不了和大妈们
一战,这一战却是“星君”大获全胜——众人又在桥下加了好几道桥墩,这“桥”更大了,中间的“星君庙”牢牢霸占了主导地位,老大爷聊不动,老大妈也聊不动,于是从星君庙为界,桥左边变成了大爷们清凉的
地方,桥右边变成老大妈扯闲的地方。而太白星便在桥间得意:“想过桥的反正都得来拜我一拜。”
“甲午桥”从一个风水桥变成了聚众处难免还得钱家出资,谁叫你姓钱呢?当地人的说法,“单是钱老本的肚油剐下来都可以搭十座这样的桥!”这不得不让人赞叹羡慕钱家的财力。
钱本来今天是来拜拜自家“养”着的太白星的,他本不喜欢这般出现在众人视线,他可是“名人”,难免轰动老大爷老大娘们。可是出了些事让他不得不来,“来便来吧!”他心道,“那就体面些!”于是他把二房
太太带出来了,这是养着八个中最漂亮的,阳城里都知道他有八房姨太太,当然也没人敢多说,谁叫人家有钱呢。
抬头挺胸,面带微笑,热情挥手,这是钱老本最喜欢的表情,显得他很大度,也没有有钱人的派头,“钱都是从别人家里榨出来的!”他明白这个道理,若是人人都讨厌他钱家,失去了合作往来的互动那钱家没几年
也就要改名叫“穷”家了。
老大爷们扬起手中的蒲扇,站起来寒暄道:“钱总有空来拜拜?”右边的老大妈们自知美色已经成不了九房姨太太了只得略带沮丧的低声议论谁谁谁据说是他的九房。。。。。。
“恩,来拜拜!”钱老本走进桥中间庙堂,钱老本总不明白威慑呢么会请太白星坐镇,“太白星是干这行的吗?”可是风水先生说了算,自己又不懂风水,自然不会之风,“咱家只有钱,你丫的给我办好了,办不好
我办了你!”钱老本始终记得老爹对当年风水先生说过的话。。。。。。
原本宽敞的桥到了中间变狭窄了,走道也变低了,要从太白星面前过必须猫着腰,这也是当年风水先生的意思。钱老本从狭小的走到走进星君祠堂,祠堂里道宽敞,神俊的神像在端坐,位置恰恰在娲水正中。神像面
前香火缭绕,钱老本扇了扇鼻子前的烟,他觉得乌烟瘴气。
拜的人特别多,谁叫这是阳城请来的神,每当自己爷爷说起什么什么时候就是你爷爷我出资造了这桥,不信你去看你爷爷的名字还在桥头的功德碑上。后辈便带着虔诚的态度来拜,顺便看看功德碑,瞪大眼睛才找到
爷爷的名字在末尾的几位,恨不能钻进地缝去,心里又忍不住感叹钱家财大气粗,“难怪他钱家有钱,我家石碑上都算不得他零头。。。。。。”之后愈加姓神,只盼多烧些香火把星君给钱家的福分分些到自己身上。
钱老本把香炉里烧尽的香把取些出来丢在门口一个小盒子里,又从二房姨太太手中拿过一个口袋,口袋里抽出两支金玉龙凤烛,三支黄丝高香,点燃烛火,双手捏住,挺着发福的肚子作了揖,“星君保佑灾祸速去!
”随后向前一步,双手恭敬把香奉上。
点完香他神情还是苦恼,虽在人前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但苦闷藏在心里。此刻在祠堂里面露无疑,越想越烦闷,他忍不住叹气出生。
“你说,拜神真的有用吗?要是他今天还来。。。。。。”二姨太也担忧,却被钱老本打断了,“”
“别再这里说这些!”钱老本拉着二姨太太走出祠堂,一路上又是热情洋溢的跟老大爷们打着招呼,只是眼神里的苦闷和难以掩盖。
钱老本回到家,宽敞温暖的别墅却安稳不了他的心,他忧心忡忡。
“老板!都布置好了。”家丁走过来跟钱老本禀告。
钱老本点点头,他问,“我叫的人请来了吗?”
“请来了,都是武术学院的高手,曾经在国务院保安的!”
“真的?”
“他只我介绍上的这么说的!”家丁也不敢打包票,责任什么的还是推给别人。
“这些人有用吗?”旁边的二姨太出声了,“那可是道上的人。”
“我难道不知道是道上的人?”钱老本说话有些急躁,“要不是我爹交代过千万别再跟道上扯上关系,我不会去找道上的帮忙,我还不信有钱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