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马车很大,有两个榻子,三个案子,一个案子上放满了书,一个上面是茶具,一个是空的。
他在我对面,斜躺着,看着我:
&ldo;你热么?穿那么多?&rdo;
&ldo;你想脱衣服就脱吧,我不热,我看会书。&rdo;我伸手去拿他案上的书,不顾他的表情。上面有一本《白君词集》我不知道白君是谁,只是他的词写得还不错,便专心读了起来。
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把外套脱了。
&ldo;你……你把衣服脱了干什么?&rdo;
他把外套放在榻子上,朝我眨了眨眼睛,&ldo;不是娘子让我脱的么?在下只不过遵命罢了。&rdo;
我被他这&ldo;娘子&rdo;二字吓得不轻,忽然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未过门的娘子,而我们两个在一个大马车上,马车密不透风,像移动的房子,脸却不知不觉热了起来。
&ldo;娘子,你很热啊,要不要……&rdo;他还没有说完我便打断他,&ldo;我不热,我不要脱衣服,你想脱就脱,别烦我。&rdo;我心里有股火。
&ldo;这…这不好吧,我若是把这一件里衣也脱了,身上可就没有衣服了……&rdo;他装作为难的样子,那种表情,真欠揍。
&ldo;你还是别脱了!&rdo;我别开脸不看他。
&ldo;遵命,娘子,你看这长路漫漫,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事情。&rdo;
&ldo;什么事情?&rdo;我狐疑地看着他。
&ldo;娘子想做什么事情?&rdo;他狡黠地看着我,那种邪魅让人联想到不干净的东西。
&ldo;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做。&rdo;我闭上眼,尽量安抚我的心脏。
&ldo;娘子很喜欢这些书么?&rdo;他看我一直在翻那些书。
&ldo;还行,白君的词写得不错,不过太过于细腻,倒像是出自女子之手。&rdo;
&ldo;你觉得白君是个女人么?&rdo;他含着笑,眯着眼看我。
&ldo;我说不上来,只是作为一个词人,能写到这个份上,还算够格。&rdo;
他呵呵地笑了,我也不知道他和白君什么交情,这么多的词集,应该是他的词迷吧。
&ldo;你看书我却没有事情可以做了,娘子,我们下棋吧。&rdo;说着他在那个空空的案子上按了一下,那个案子就弹出一个有格子的桌面来,案角移出两个装满黑子和白子的小坛子。
我松了口气,看着他,想,连个围棋桌都弄个机关,真是纨绔子弟!
我围棋学过,只是下的不是很好,他看我走了几步,对我很狡黠地笑了笑,然后我们两个一盘下了很久,我狐疑他的棋艺也是跟我一样臭。
这一路上很平稳,尤其是他的马车。
现在想想那几天在入云国国境前我们这一拨子人狂奔的情形,真是有些好笑。
晚上扎营,我们只是在一起吃了饭,便各住各的营帐了。没有举行婚礼,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吧。真希望在回云国举行婚礼之前,那个公主突然发现做王妃的好处来,自动送上门来,解救了我。
一连两天都是相安无事,当我以为这日子就要这么安然得天长地久的时候,我们遇到杀手了。
那日,我跟他刚刚下完一盘棋,我有点累了,就躺回榻子上休息一会。还没有进入梦乡,便感觉到一只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睁开眼就对上他微笑的脸庞,我害怕他该不会忍不住了想对我做什么吧,便赶紧翻身做起来,却被他猛然压倒,接着便听到箭射上木头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外面惊天的厮杀喊叫声。我第一反应是紧紧抱着他,拿他做挡箭牌,便听到他低低的说了一声&ldo;急了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