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谏说着,对着颜玦眨了眨眼睛,“你若是在边关立下大功,那日后便能封侯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颜玦不明所以,瞧着陈清谏的眼睫毛都快眨巴掉了。
还真别说,陈家的几兄妹,不说别的,这睫毛都是浓密又卷翘的,像是自带眼妆似,一双眼睛又明又亮。
“岳父大人,小婿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陈清谏一梗,“我也算做了你的几日夫子,解惑乃是我的本分,你问便是。”
颜玦摸了摸下巴,“父亲您还有大舅哥,小舅子,一个个的都爱挑灯夜读,时常一熬便是一宿。夜里绣花费眼睛,怎地夜里读书,您一个个的,也不见花眼呢?”
简直是天道不公啊,都是读书,凭啥古代人不近视。
陈清谏摇了摇头,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了颜玦,“不然你以为,咱们写奏章,为何都不用那蝇头小字?官家问话,为何上前一步?同朝为官,为何要戴不同的鱼袋,穿不同的色儿?”
“斗大的字,除了瞎子,谁都看得清。御史看官家,同墙壁毫无区别,骂起来也不发憷。官员上前一步,是给自己,也是给官家体面。”
“隔得远了,看不清楚脸蛋儿,若是唤错了名字,那岂不是失了体面?同僚更是,看不清楚脸,你形状颜色,总归看得清。有了这些,上下级便不会错乱,坏了纲常了。”
颜玦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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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谏见颜玦一脸崇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刚想夸上一句,“孺子可教也。”
就又想起,他使出了全身力气,终于声情并茂了一回,语带激励,却是被颜玦带跑了,便又不悦起来。
不是他这个人感情疏离,实在是他一个送葬的,还能激动的说,“别睡了,站起来,咱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劝人诈尸,天打雷劈!
陈清谏觉得自己难得一回,不能有始无终,又提点了一句,“到时候,望书不是就可以在临安城中横着走了么?”
“可是……封侯拜相……岳父大人,玦便是日日搁榻上躺着,那也是国公啊!封侯……总不好,越努力,爵位越低吧?”
陈清谏一梗!果然还是送人上西天来得轻松!
颜玦说着,拍了拍胸脯,“不过,岳父大人放心。我知晓今日望书险些遇险,让您心中忧虑,是以劝小婿更进一步,日后好护得望书一世安宁。”
“小婿前面十多年,装疯卖傻,好不容易长到现在,那会儿是孤家寡人,能屈能伸。现如今,玦能受委屈,可望书却是绝对不能受委屈的。”
“边关我一定会去,这是掌握军权的大好时机。更进一步,更是在我计划之中。”
颜玦顿了顿,心中感慨,得亏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夺取江山,此番方才去了利州,寻找拉平王下马的证据。若是没有这雄心,今日便要惹得老岳父生气,该骂他不思进取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唾手可得。可到底有一人骑在望书的头上,她生得高,我不忍心,叫人压弯了她的腰。”
“是以……”颜玦说着,学起了刚才陈清谏慷慨激昂的动作,“是以……我绝对,要让望书成为那一人之上的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