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问完怎么回事儿,她皱眉道:“他老叔,你别为挣钱贪多。”
又看向大家道:
“不针对他老叔,正好大伙都在,我再重申一遍,不是我不舍得多给几只,那咋可能呢,我恨不得你们一天卖一百只才好。我好关了鸭场锁上大门立即去看我俩孙子去,我比你们还急着往外卖。
可是我这活鸭子要是被你们推走,折腾一天下来要是没卖出去,回来它打蔫儿知不知道吧。再给俺们折腾咽气了,这个损失是我要承担的。
再说,你们也费力气不是?
等等吧,等天冷一些能存住冻住肉的,我就能直接供给你们白条鸭,到时候你们爱多赊走几只就拿几只,咱一个村里住着,不是一个村的也全是熟悉的关系,对你们这点儿信任我还是有的。”
不是罗母小气,她举例的事情发生过,拉回来咽气了几只鸭子,然后一时还没有订单能转手当白条鸭卖出去。死鸭子存不了两天,罗婆子只能让人跑腿送到亲家家里,让左家人吃了多补补。尤其是左小稻和左小豆,她俩多吃一些,孩子奶水也能足一些。
虽是想的开,但也心疼,死一只就意味赔一只本钱,这才有了这一幕。
村里,论辈分罗峻熙该叫一声老叔的汉子,急忙摆手解释道:
“不是,大嫂子,我没那个意思。是上次去我闺女婆家那个庄子里卖鸭子,听说她那庄子这几日有三户人家要办喜事。我寻思多带些,万一能卖出去呢。”
“啊,这么回事儿啊,那成,水生他爹,你多给装四只吧,我这里记下帐。”
瞧瞧,只要往外运货就琐事一箩筐。
基本上天没亮,罗母就要起身忙着一摊子事儿,没有一处不需要操心的。
而此时第三批运货的人就属于有组织有纪律的了。
带头人是朱兴昌,人数众多。
朱兴昌等人或用扁担装鸭子,或是用手推车推,他们这些人要徒步到县里,县里左家酒铺子留有一辆马车,那是朱兴德走之前安排的。
虽然在离开前,已经给府城和县里铺子留有一定数量的存酒,但是以防万一接到私人订的大单子,就在那面放了一辆车方便送消息。
朱兴昌他们到了县里,会用那辆仅剩的马车载着鸭子去临县,走街串巷挑着扁担贩卖。
别看朱兴昌是后加入罗家卖鸭大队,他之前帮着二弟妹和三弟妹搬家来着,连钱都顾不上赚。但因为有他带头把控着,比方说到了县里组织去酒铺子后院歇脚住宿,卖货收钱什么的,罗婆子极为放心。
“老大啊,路上要注意安全啊,防着点儿贼人,现在外面世道乱。”
朱家伯母捶着腰翻个白眼,现在罗婆子经常抢她台词,她只能补充句:“带菜刀了没?”
“带啦。”朱兴昌慢慢消失在清晨的雾色中。
提这点,就要说朱兴德之前的与人为善了,他给知县大人办事那阵确实得罪了人,但也交下不少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名声在外。这使得留守看城门的小子们就算不看朱老二和朱老三的面子,提德子哥一声,也会给曾经的朱捕头一些面子,从不搜查有没有武器,很方便游寒村这面的人出行,身上带着保命的家伙什。
说起武器,也只能带菜刀锄头了,因为好些人家铁耙子啥的都被运酒队带走了。
“数数还有多少只。”人都走没,罗婆子才面露愁容。
水生爹说:“还有几百只。”
“哎呦我的天呐,这可咋整。”
朱家伯母提醒:“你先别你的天了,眼下还不至于愁鸭子,大不了费些事儿继续喂着,等天冷时像你说的,全杀了冻上就不那么着急卖了。你先看看鸭蛋吧。”
“今日又下多少鸭蛋?”
“老鼻子了,都快给我数糊涂啦。”
罗婆子捂着额头叹息:“先腌上吧,全腌着,等冒油的时候备不住就能卖出去了。”
还有可能她儿子和朱兴德就回来了。
所以有句心里话她没说出口,她其实一点儿都不盼着天大冷起来,冷就意味着,她的儿子儿媳和那些运酒的亲人们,在外面更遭罪。
……
与此同时,左家新宅这里。
左小稻和左小豆比罗婆子还心焦。
罗母属于是被逼无奈活计多,而她俩是自己找活干,忙起来才能分散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