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脚步声一步接着一步,张断所到之处,仿佛一切都归于宁静。怀中的人闭着双眼,睫毛耷拉在眼眶下,好像只是安静地睡着了,她的肤色很白,白得有些不太正常。。。。。。一片风吹动了发梢,张断未曾束起的头发随风飘动,情丝一条连着一条,只是此时却在慢慢地消逝。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也曾幻想过自己的爱情,似乎是上天听见了他的祈求,将这一段运气交给了他,他本以为是自己感动了上天,未曾想到心中一片炽烈的美好却只是上天给他的一个玩笑。张断微微低头,轻吻怀中妻子的额头,轻声道:“文姬,我会让你亲眼看见,世家的破灭。”
在这句话语落下的那一刻,黎明中的无数阴影悄然浮起,无论原本打得有多么难舍难分,如今都抛下对手,来到了张断的身边。“吹起金号。”
张断轻轻说道。一声嘹亮的号角在黎明中响起,无数人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那一队队伍,不知从哪里开始,四处开始走出一个个身披黑甲的士兵,他们悄然组成队列,跟在人群的身后,隐藏在暗中的人们震惊的发现,张断要去的地方,是他们所熟知的大人物的地方。皇宫不远处“那是,张断!他想要做什么,现在可还是在许昌内!”
贾诩淡淡地看着李儒,“你们的人做了什么,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李儒脸色剧变,急促说道:“他,他不能血洗整个许昌!”
贾诩嗤笑一声,“怎么,就允许你们做这些脏污事情,不允许他做?”
李儒沉重地看着贾诩,“你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是吗?”
“是又如何?我无法阻止你们动的手,不如就更加一把火,不如你猜猜,我加的是什么火?”
“你这样会彻底害了他!他将无处可去!”
“呵,那又如何?”
贾诩无所谓地说道:“既然无法成就于天下,那就乱世于天下,我贾诩,对此深信不疑,而润之,是第一个带给我这样想法的人。”
李儒愣道:“你这个疯子。”
“疯子?呵!”
“那也比某个只知苟延残喘,胸无大志的蝼蚁强不少。”
李儒面色涨红,“你!”
贾诩摊了摊手,“叙旧就到此为止吧,文优,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做今天你做的事情。事到如今,想要去砸丞相府就去吧,已经没有拦着你的必要了。而我,则是要去助我家公子一臂之力。”
贾诩的背影深深的刻在李儒的眼中,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这支禁军,忽然有人问他,“先生,我们该何去何从?”
李儒身躯一僵,无力地说道:“回皇宫吧。”
方家“你们是谁?张断!你想做什么?”
张断双眼无神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杀。”
身后的队列涌动,一把把随身尖刀拔出,白色的利刃每每必然会带出一道赤色。“不要杀我的妻子,不要杀我的孩子!你们这群屠夫!”
这句话仿佛吸引了张断的注意力,他的目光聚焦于那人的身上。“屠夫?”
“你们在设计谋害我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词?”
“你们寻求自私自利的时候,为何没有想到这个词?”
“罢了,我说这些反正你也大概听不懂罢,杀了吧。”
刷!当他们从方家走出来的时候,人人身上沾满了鲜血,身上煞气凝聚,但张断不在乎,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走去。司马府邸堂下焦急跑上一人,在司马懿的耳边急急说了什么,司马懿脸色一变,只是因为杀了蔡文姬这人就敢掀桌子了!他来回走动,惊疑说道:“张断肯定还有后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既然已经杀害了他的妻子,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为了一个女人,当真值得这样吗?”
“仲达,我早已经和你说过,这样是不行的。”
司马朗忽然出现,叹了口气说道:“世人皆称张断爱妻,你总是将你的心思放到他人的身上,虽然这局你赢了,但也输了。张断是一个奇人,做的事情自然也是奇事,哎。。。。。。想着怎么收场吧。”
“不止是张断,还有曹操,荀彧,各大世家,貂蝉等人。。。。。。还不知道吗?这件事情一过,我司马家,将再无任何盟友,任何人,都不会再信任我司马家了。”
“而张断。。。。。。我根本想不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仲达,好自为之吧。”
司马朗悄然离去,只留下司马懿黯然神伤。。。。。。。张断的脑子已经空了。不知道是多少个人在自己身前倒下,也不知道是多少声谩骂,他全无感知。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是蔡文姬,而现在,蔡文姬死了,他还有生存的意义吗?就算是除尽世家,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心中赫然有一种空虚感油然而生。“文姬。。。。。。这样看来,我好像只能,随你而去了。”
张断苦笑道。不知不觉,张断停下了脚步,他猛然抬头,只见上面写着‘荀家。’“是吗,原来已经到这里了。。。。。。”他回首望去,只见来处的路面沾满了血腥,每一个人的刀刃都有卷起或是裂口,那是与肉和骨头切割造成的。“是吗。。。。。。已经变成这样了啊。。。。。。”张断在荀家门口站立许久,忽然一声声音在耳边炸响。“润之!不要!”
张断转过头,看见了自己的结拜兄长荀彧,他喘着气看着自己,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很漂亮,但是他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想法。荀彧身后的貂蝉一怔,她第一次感觉到没有感情的眼瞳,那是一双空洞的眸子,仿佛失去了所有。“兄长,文姬死了。”
张断看着怀中的蔡文姬轻声说道。他看到了荀彧眼中的一抹恐惧,那是对自己的恐惧。“兄长,听说,你昨夜去了司马府邸。”
荀彧感到心脏一缩,仿佛有些喘不上气来。“润之,你听为兄说。。。。。。”“还有意义么?”
张断的发丝飘起,“还有意义吗?文姬已经死了,我。。。。。。我也没了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