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工整清晰,缩放有度,全篇整齐无比,不看其中所写光看字迹也知是下了苦功夫的。
白菑心中微微一动,目光顺着模糊不清的字迹读取,起初只以为是寻常闺中诗作,谁料越读速度越发慢下来,以至于连萧尘儿的轻声呼唤都未听见。
“公子?”萧尘儿紧张地看着白菑,抬起手轻轻在她面前晃了晃,白菑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这些都是姑娘写的?”白菑道。
“正是。”萧尘儿道,自从邢长玉给她讲过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做文章的门道也如此多,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用所学技巧练习,不知旁人觉得怎样,她自己是万分满意的。
想到邢长玉萧尘儿的心依旧隐隐作痛,不过好在尚有诗书相伴,以此缓解思念之情。
邢夫人并未重提将自己嫁给庆王府之事,不知是觉得愧对邢长玉还是与庆王府因贤王府的事生了嫌隙。
不管哪种,萧尘儿都在心中觉得庆幸不已。
“你文章写得这般好,之前怎从未听闻过姑娘所做?”白菑道。
萧尘儿被夸得面色微红,开心地小声解释:“二哥每次看见都要拿出去炫耀,我却怕写的不好惹人嘲笑,丢了二哥的脸面,故而一直拦着二哥。”
“这么好的东西不让世人看见岂不是明珠蒙尘?”白菑皱眉,她完全不能理解萧尘儿的想法。
萧尘儿不知如何回复,低着头过了一会儿道:“铁副将说您有问题请教,我虽不知能否解答,但您既然是二哥请来的,我必会尽力而行。”
白菑还沉浸在明珠蒙尘的不忿之中,听了萧尘儿的话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便一五一十地将疑问又重复了一遍。
萧尘儿听后轻叹了一声,与白菑面对面坐下,她鼓励自己与白菑平视道:“公子的疑惑是,究竟是水养天地还是天地生水?”
白菑颔首。
“依我浅薄之见,水既蕴天地,天地亦滋水源。”萧尘儿道,“天地无水,万物枯竭,有水无物,金变糠秕。水与天地相依,畏难之时需彼此相救,富贵之时锦上添花,就如同二哥之于大楚,皇帝之于百姓,若执意争个高下,反而本末倒置。”
白菑本困顿神色听了萧尘儿的话随之变得清明起来:“萧四姑娘的话令人受益良多,今日我还真是来对地方了。”
“白公子应当是要参加会试吧?”萧尘儿看白菑气质不俗,一眼就知道将来是有大出息的,“承蒙公子夸赞,会试只剩三日,尘儿就祝公子榜上有名。”
白菑与萧尘儿双双起身,互相行了三礼。
临走前方才的想法重新缠绕回白菑的心头,她灵机一动,忽然转身对萧尘儿道:“今日与萧四姑娘交谈甚欢,以后以笔为友,常寄书信,四姑娘觉得如何?”
萧尘儿睁大眼睛,长而密的睫毛一闪一闪,最后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好。”
得了她的准许,白菑心满意足地离开,萧尘儿应允了与她互通书信,她就有法子把来往信件以萧四姑娘之名笼集发行。
萧尘儿没有信心担忧丢人,白菑却知道她手中文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