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种什么药草,怎么会有如此功效,”谢桥蹲在空滤身边,看着空滤金纸一样的脸色,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揉碎。
“那种药草名为荆芥,”老道士鼻子微动,只一瞬就给出了答案。
“荆芥?那……它……”谢桥的意识还是有一些恍惚,好在谢桥脸上的疑问过于直白,老道士于是解释道,“荆芥对人类是几乎没有什么效力的,但空滤本体是猫,虽说已是修炼出四尾,但离完全蜕变成人还有一定的距离,而荆芥则是对猫族有着极强的镇定安神作用。”
“所以……空滤喜欢在那里修炼……觉得那里的环境比较舒心,”谢桥一下子明白过来空滤选择那里为修炼之处的原因,又忍不住抬头问道,“可提纯后效力竟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吗?”
“本来不会,但当时空滤在施展魅惑之术,”老道士没再继续解释,但谢桥也是完全明白了,调动灵识之力发动攻击,但却后续无力时,必然反噬自身,可问题是,自己当时怎么非但没想到这点,还把它提纯成了药粉,还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谢桥的眉头皱成一团。
“不必担心,此物对猫妖一族非但没有损害,若是用好了,反而是大有裨益的,”老道士看着谢桥的表情,虽是没有任何的动作,还是开口道,“清心散之类的药粉无非是镇定安神,而若是将其中的一味薄荷换成荆芥,那针对猫妖一族的族人,药效甚至可以越阶,凡事总是有弊便有利,善加利用便好。”
说话间空滤悠悠转醒,不待谢桥说话,便是迅速起身飞扑倒谢桥身前,“你是如何破了我的魅惑之术的?”
谢桥已经到了嘴边的关心的话被生生打断,但看空滤瞪得圆圆的眼睛,想来也是没有大碍了,但紧接着谢桥脸上的欣喜就被愧疚替代,谢桥咬咬唇,说道,“抱歉,不是我破了你的魅惑之术……”
没等谢桥说完,空滤就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松开的了抓着谢桥肩膀的手,连连后退了两步,圆瞪的眼睛里写满了质疑,声音低低地道,“难道竟是清心散,我的魅惑之术竟如此不堪吗?”
“不是不是,不是清心散,”谢桥连忙摆手道,“是……我采的你山洞附近的那种草药,提纯后的药粉……”谢桥越说声音越低,但空滤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那奇怪的药草吸引,“你是说,是那种药草破了我的魅惑之术?”空滤的脸上还是带着些不敢置信,毕竟自己在那种草药包围的环境中修炼了足有几百年,从未觉出有何不适。
但紧接着空滤便打了个寒噤,若是此种草药当真有奇效,而自己从未发现,那自己的妖力……说不定也会被影响,空滤的大脑越想越乱,脸上的神色犹疑不定。
“莫慌,”老道士再度一拂袖,空滤纷乱的思绪被收拢,谢桥这才得了空隙继续说下去,“仙人说了这种药草只是对猫妖一族有清心安神的功效,没有坏处的。”
“猫妖一族?”空滤蹙起眉,重复着被谢桥强调的这个词汇。
“其名为荆芥,对人而言与杂草无异,但对猫妖,却是有着极强的清心安神功效,你当时正在施展魅惑之术,灵海被药粉抚慰,后续灵识之力不足,自然会遭到反噬,”老道士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一个心神动摇,一个手足无措,便开口解释,“单单的荆棘不会对你的修炼造成影响的,反而其聚集之处倒有助于你凝神静气,有益而无害,不必担忧。”
听到这空滤才松了一口气,灵海的空虚感袭来,眼前一阵眩晕,险些坐在地上,谢桥一直一脸紧张地盯着空滤,看到空滤眼睛微眯身子软倒下去,急忙伸出胳膊去把空滤揽在怀里,扶着空滤坐在地上,声音里还有掩饰不住的内疚,“是我不好,冒冒失失把这些东西随意乱放,这才伤了你。”
“无妨,”空滤把头靠在谢桥肩上,闭上眼睛,慢慢缓解着灵海空虚带来的眩晕,“自己的弱点还是尽早了解的好,更何况,这是我族大事,一会我便传信给族长,告知此事,”说到这,空滤勉强支起身子,就地向老道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今日多亏道长相助,还道破了我族秘辛……”
老道士不待空滤说完便摆摆手,虽是受了空滤的后生礼,却是没受空滤的感谢,“此事在猫妖一族中并不算秘辛,只是寻常时不会有人单单地将荆芥草提纯到如此地步,待你年岁稍章,出门历练前,便会有人教你这些的。”
空滤咬咬唇,再度向老道士行了个后生礼,“是空滤才疏学浅,让道长见笑了。”
“有何见笑,”老道士今天没有吝啬言辞,甚至表露出了对空滤的赞许,“年纪轻轻能有此成就已是极为不易,年岁稍长,经过历练,自然便知道了,莫急。”
“是,”空滤此时突然发觉,老道士似乎是在借声音向空滤传递精纯的灵识之力,虽说灵识之力不能被直接炼化,但却可以隐隐调动起空滤的灵海,修补自身,空滤再度行礼,向老道士表示谢意,“多谢道长,”感受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重的眩晕感,空滤便撑着谢桥的肩膀站起身来,“如此,我跟谢桥便不打扰道长了。”说完在谢桥的搀扶下离开了老道士的屋子。
天色已晚,谢桥还是手足无措,嘴唇紧紧地抿着,空滤看着谢桥的样子,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哎,哭丧着脸干嘛,我堂堂四尾猫妖,小小的反噬算得了什么,”空滤挣开了谢桥的手,转过身面对着他,虽说脸色还是有些白,但显然看得出已经是没有大碍了。
“我……”谢桥咬着唇,不知道说些什么,道歉?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就罚你今晚给我护法,”空滤扬起下巴,看向谢桥,“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觉,你呢就守在我的屋顶,防止有危险,”谢桥听了忙不迭地点头,空滤倒是再度眯起了眼,“不许偷看哦。”
说完空滤便转身回了那间几乎不太住的屋子,留下谢桥一人在原地更加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