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
信息量太大,她有点儿懵。
‐‐她养的鸡太脏?不是,谁家的鸡还能是干干净净的?得有多傻才会吃饱了撑着给鸡洗澡?四弟妹都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鸡蛋上有鸡屎不是很正常吗?还要叫她洗干净再送到镇上去?那咋不干脆叫她帮着喂到嘴里呢?
&ldo;等等!二弟妹,你的意思是早先就有人帮你洗干净鸡蛋送到镇上去给你?价格还比集市上便宜不少?这怎么可能呢?谁会那么傻?!&rdo;温氏急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个销路,这还没卖掉呢,就被人截胡了?
哪儿来的大傻砸!!!
朱母和二嫂又齐齐的看了过来,目光里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温氏想不通,又问了一遍。哪怕秀水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着鸡,可谁不知道老朱家的鲷鱼烧生意红火呢?鸡蛋虽不是最主要的材料,可为了口感更好,面糊里都会打个蛋的,还有人很喜欢鸡蛋口味的鲷鱼烧,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每天的需求应该不小才对。
有些事情就不能深想,一往深处想了,就会发现哪哪儿都不对劲儿。
譬如说,过年前后卖五色汤圆时,全家都跟着忙得脚不沾地,怎么从春耕后做起了鲷鱼烧生意了,反而家里人又闲下来了呢?也不是完全闲了,隔三差五的,二郎还是会去隔房推磨,除此之外呢?怎么没人帮忙,俩人就能把个生意红火的摊子搞定了?
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儿,可这档口,温氏也顾不得思考别的问题,她一心只想卖鸡蛋:&ldo;你说啊!到底是谁那么傻?说啊!你倒是跟我说说啊!!&rdo;
眼见温氏是真的急了,二嫂宁氏尽管很是迟疑,可最终还是开了口:&ldo;你娘家人呗……&rdo;
&ldo;啥??&rdo;
&ldo;我说是你娘家人!你娘家那个村子养鸡的人家比咱们这边多了不少,还有你姑姑,好像家里养的鸡比你还多。反正他们每天送一百枚鸡蛋,都是洗得干干净净后送到我手上的。&rdo;顿了顿,二嫂又添了一句,&ldo;早先天气还不热的时候,鲷鱼烧的生意特别好,他们上午给我送一百枚鸡蛋,下午又送一百枚,价格便宜不说,关键是方便啊!&rdo;
温氏整个人都不好了,大热天的,她如坠冰窟。
半晌,她才气若游丝的问:&ldo;你、你为啥会跟我娘家人熟?他们啥时候来过咱们村了?不就是我嫁过来那次吗?可那时你又没进门!&rdo;
二嫂缩了缩脑袋,怂怂的咽了咽口水:&ldo;他们没来过咱们村,我去过他们村子啊……&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捉偷菜贼……不不,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拿菜回娘家,就就就……娘呀!!&rdo;二嫂迅速起身拔腿就跑,几息之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温氏气到升天。
好嘛,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二弟妹居然跟她娘家人就这么勾搭上了??二弟妹也就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谁不知道那货鸡贼得要命,可她的娘家人呢?就这么瞒着她干了大事儿?从春耕到如今,就没人想起要支会她一声?
其实这是温氏冤枉了她娘家人,主要吧,温家那头的人对二嫂宁氏还是不够了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宁氏一点儿都没跟温氏提。
不过,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用,对于敢截胡她买卖的人,温氏是不会原谅的。哪怕那是她的娘家人!
&ldo;娘啊!你也不管管二弟妹,就由着她花钱买别人家的鸡蛋,也不要我的鸡蛋?&rdo;温氏急了,她倒是没追出去,反正也追不上,再说这不是还有朱母吗?
朱母想了想,道:&ldo;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你养的鸡还有我的一半。这样好了,把你屋里的鸡蛋分我一半,让大郎提到我那屋去,明个儿出摊先不带上,回头跟亲家母说一声,让他们缓两天,先将自家的鸡蛋用了。&rdo;
温氏:……
不是,她这就损失了一半鸡蛋???
肝肠寸断都不足以形容温氏此时此刻的心情,偏生她还没办法辩驳。当初,朱母是说了儿媳们干私活必须上交公中一半,这当然是既包括鸡也包括鸡蛋的。就好像王香芹养的猪,回头要是下了猪崽子,也该上交公中一半。
王香芹倒是无所谓,她回头是要育种的,又不打算全部卖掉。最多也就是卖掉几头淘汰品,大不了卖的钱给朱母一半,别的继续养着就成。
可温氏太无助了太难受了太绝望了,她整个人仿佛被烈火焚烧,差不多就心如死灰了。
屋里的鸡蛋分出去一半后,看着倒是少了很多。大郎还挺高兴的,觉得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又劝温氏降价,哪里有赚自家人钱的道理?不求她比温家人卖得便宜,起码也要一样嘛。
道理谁都懂,可温氏太难受了,她没办法把心态调整过来。
天气却不等人,不过更可恶的还是朱母。
朱母原先是没想到,她早出晚归的,再说鸡一直都是温氏在管着,没有直观的感受到每日的下蛋量。等她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停止了买肉,天天变着法子烧跟蛋有关的菜。这下,温氏的鸡蛋耗费倒是大了,蒸鸡蛋炒鸡蛋煮鸡蛋蛋包饭……
二嫂也发现了这一点,不单帮着朱母出主意增加菜谱,还在一旁说风凉话:&ldo;不就是个蛋吗?你每天捡那么多蛋,少一个两个有啥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