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他麻木的走到人行道边上,穿过马路直接到达了一处公园,他在这处公园里面游走着。清晨的风总是舒适的,给予人温和的感觉,透过云层散落下来的阳光,也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那般,不停的安抚着这来来往往的人,就连放空中飘动的柳絮,都似乎成为了这位母亲的长发。可是这一切在莫杨眼睛里面都显得灰暗无比,他找到一处石凳子坐下,看着这周围来往的人群,看着被有孩子的家长,看着那些正在打太极拳的老人。“你来了。”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星期一,星期一此时正穿着一件短袖,裤子很短,露出了这小子那双白皙的腿,至于他那张脸则是被鸭舌帽藏在下面,他的脖颈处搭着一块毛巾,很显然还是过来晨跑的。这小子的年纪本来就不大,这么一装束,看起来真的有校园男神那股子味道,他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随后严肃地走到这人的面前。莫杨自然是没有给他好脸色,赶紧把东西拿出来,一副拿出来你就可以走了的样子。他的表情很冷漠,一般人就算是对待个快递小哥,都不至于像他的这样,可以看出他对这人到底是有多么厌烦的程度。星期一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去,甚至可以说比这家伙的表情还要更臭一些,他是真的不喜欢这家伙,也是真的不愿意和他多废话些什么,他从衣服里面,拿出了几张纸,把纸递给了面前的这个人,一脸冷漠地开口。“他的委托。”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者说他是不是脑子有被驴踢了,他没有接过这几张纸,而是直接一手拍下了这几张纸,冲着星期一发怒。“凭什么?凭什么到了最后,他想要委托的人是你,却不是我,凭什么是明明我和他的关系才更近,他这人他真的应该离你远远的,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他也不至于会去死。”啧……星期一对他很无语,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他把帽子往下面按了按,遮住了他头上挑染的头发,风吹动着一抹强光,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滚烫并刺眼,似乎是要将一切都给照得明明白白。风吹着,吹得很大,如果不是,星期一把自己的帽子抓住了,可能这一顶帽子也会北风吹掉。我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那几张纸就这么被风直接带走了,在草地上滚了两圈之后,便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这小子那还真是什么叫做屠龙勇士终成恶龙了,他现在就是这样,这和那些自己孩子跳楼了,但是不怨自己怨游戏的家长有什么区别,什么叫做都是因为他,明明是他最后陪在了刑维的身边。不想和这个白痴多说些什么,星期一没有多说些什么,他不愿意也不屑和这个白痴废话。白色的那张纸被风卷着滚落到了一棵树下,就这么被树根挡住了去路,任凭风怎么吹这白色的纸终究还是跨不过那一棵树的树根,就一幕被星期一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不禁侧头看向那风吹来的方向。莫杨坐在位置上,像一个流浪汉,他空洞地看着手里面躺着的那银白色的易拉罐环,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又起了一阵风,那风将他的发丝带起,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不由得想要晃一晃头。那几张白色的纸再次落入他的眼眸,想了想,他还是过去把那几张纸捡了回来,这几张纸都不是很新很陈旧,而且好像还被揉过好几遍,最后面的那一张,甚至被染开了一大块墨水,应该是泡过水。这几张纸打开,这是一封信,这封信的字迹莫杨,再熟悉不过他,静静阅读着这纸上的文字,似乎是想从这字里行间找出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可惜这些都和他所想的大相径庭,他的瞳孔轻轻的震颤着。“不对不对不对,小维,为什么……”纸张从手上滑落,这里的每一张纸都被水给染过,尤其是最后一张,后面的几个字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意思,纸张被风吹走,再次吹到了那一棵树的树根底下,隐隐约约露出来几个字。我不后悔……半刻之后,莫杨再次过去,把这几张纸捡了起来,像是宝贝一样,把它塞到自己的怀里,他轻轻地揉搓着这张纸,这大概是刑维,最后愿意对他说的话了。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流过他的脸颊,从他的面庞上滴落下去,一颗一颗的眼泪砸落到衣服上,正应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电话铃响起,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