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几个孩子齐吼吼的兴奋道。
……
言传根家的地里。
虽然全家人都在地里忙活,可效率却不是很高。
只有言正文,余氏,言有德和言珍珍收割的动作利索些,王氏,言正清,言有信以及言蓉蓉,他们这四人却连半个劳力都抵不上,割麦子的动作慢腾腾的,别人都割了五把麦子,他们一把这才割下来。
不仅如此。
言正清和言有信,以及言蓉蓉,还会时不时的被镰刀给割伤手。
干活利索的几个人,这白日夜里的忙活,一个个都累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听着身旁几个人时不时的痛呼声,抽泣声,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只是这会儿。
又累又饿又想睡,一个个累得连嘴都不想张了,只是蹲在地上,机械的重复着手中的收割动作。
言传根骨折的手还未痊愈,只能给大伙儿举着火把照明,看着这片地,还要这么多没收割,言传根是急得不行,于是满腔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的发了出来:“蓉蓉,你哭什么哭?不就割破个口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哭就能把麦子从地里给哭回家里去?”
其实。
哭的人,抽泣的人,并不单单只有言蓉蓉,言有信也哭了。
只是,谁让言蓉蓉现在失宠了呢!
言有信好歹还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言传根的长孙,言传根自然不会轻易去下了大孙子的面子,于是,柿子就捡软的捏,独独只骂言蓉蓉。
言蓉蓉手臂疼,被割破的手也疼,这几天连饭都没怎么吃饱过,成天的被家人冷言冷语的挤兑和嫌弃,此时还被爷爷这么一骂,当即就受不了了。
手中的镰刀一扔,刷一下站起身:“我不割了,再骂也不割了,你想卖我就卖吧,反正我是再也不会割了。”
这下地的日子,真是太苦了。
她宁愿被卖进大户人家当丫鬟,也不愿再继续留在这村子里,然后嫁个身有残疾的老男人,最后一辈子当牛做马在地里忙活。
言蓉蓉哭着转身就朝家里跑去。
言传根差点气了个仰倒:“孽畜,这个孽畜。”
一看言蓉蓉跑开,余氏眼珠子一转,站起身一脸焦急道:“爹,我去看看蓉蓉,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回去可不安全。”
“你个懒婆娘,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偷懒,那小贱人想跑就让她跑,老娘明儿个就如了她的愿,发卖了她……还不赶紧割?真想看着麦子全烂在地里?然后今年咱们都喝西北风啊?”王氏气愤的起身,指着余氏的鼻子便破口大骂。
余氏闹了个没脸,灰溜溜又蹲下开始继续收割:喝西北风就喝西北风,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喝。
割麦子看似是个轻松的手上活儿,实则却遭罪的很。
麦穗弄得人浑身痒的不行,左手高频率的长时间重复抓握的动作,会让指关节疼痛难忍。
言正清这几天,整个人也累的半死,看着这一片地,想起还有另外五亩的麦地没有收割,也是心急如焚。
家里本就欠了不少外债,若是今年眼看在即的收成也全部没了,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他想要再次进学也就遥遥无期了。
思及此。
言正清起身看向老爹:“爹,咱们想办法雇几个人来帮忙收割吧,再这么下去,若是真的下雨了,今年咱们家损失就大了。”
“……爹何尝不想啊,只是现在各家各户都忙着抢收,哪里去雇得到人?再加上咱们家现在手头又没银子,想去镇上雇一些劳力都雇不到。”言传根声音嘶哑,喉头梗得很是难受,仰头看看即将蒙蒙亮的天:“只希望,那高僧的预测做不得准,要不然……今年咱们家,可就难熬了。”
言正清憋屈的不行:“……”
言有信满心的绝望,若是真的下雨了,家里搞不好连饭都吃不上了,他还怎么去进学?
言正文这会想要分家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
余氏瘪了瘪嘴,暗地里偷偷的瞪了婆婆一眼:还不都是这死老太婆口没遮拦,一句话就害得家里几十两银子折了进去。
各家各户忙着抢收。
都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赶紧把从地里割回来的麦子给脱粒,然后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