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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吧台属于猎艳区，也是等待邀请区。唐宁街上只有那些身份地位、颜值或是自信爆棚的家伙才会敢在黄金时间坐过去。陆柏乔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他只是个撑场面的托儿。

&ldo;哟总算来了，小乔，今儿还是老样子？&rdo;陆柏乔的初中同学，戴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着问他。

&ldo;热黄油姜汁啤，加一勺蜂蜜。&rdo;陆柏乔比了根手指，随后拘束地四处看看。

&ldo;放心吧，今天没什么闹事的来。你好好喝杯啤酒就是，有看得上再问我，没有就直接回去。&rdo;戴顿拍拍他的手臂，随后就去招呼熟客了。

陆柏乔并没有猎艳的心思。他的手机一会儿一响一会儿一响，另外值班的两个人就厉柯严给的题目正喋喋不休地聊着，陆柏乔只能时不时打开群回他们几句。

戴顿回头时，就看到吧台边的陆柏乔正在一手拿着手机，目光不离屏幕，嘴里还在和来搭讪的人聊着天。戴顿有点傻眼，陆柏乔这也太敬业了吧？

厉柯严最近的心情似乎不错，给三人看了几份很有意思的病历。但由于字迹实在过于糟糕，他们讨论了半天都没搞明白最后一阶段的纸上写的用药剂量。

一晚上吵吵，陆柏乔连一杯啤酒都没喝完。戴顿略有些可惜，今晚自己店里其实来了好几个不错的人，结果一个都没和陆柏乔对上眼。

和戴顿告别之后，陆柏乔觉得头脑清醒，饥肠辘辘，忍不住就去了长悦区自己喜欢的24小时茶餐厅吃饭。陆柏乔虽年轻，但对自己的生活还是很负责任的。他一般不会在七点之后吃饭，但今天下午他一直到七点半才离开，而戴顿的酒吧里又没有什么吃的，所以这当口他真的饿惨了。

或许这还不是最悲催的，问题是他现在想吃海鲜煲仔饭。点完煲仔饭后，他越发觉得自己要饿死在茶餐厅了。分明是晚九点多，可茶餐厅还聚集着不少人，大多是出来吃夜宵，但不想吃得太麻辣的上班族。这个点菜品也差不多该售罄了，于是他快速加了一杯丝袜奶茶，一笼流沙包，还想再加一笼虾饺皇。

但当他刚说出&ldo;加笼虾饺皇&rdo;的时候，就听见厨房里探出头来喊：&ldo;最后一笼虾饺皇了，还有没有人要？&rdo;

&ldo;这边有客人要！&rdo;不远处一位带着小帽的马尾服务生招了招手，慡快地对帮厨说。身边那位短发的服务员不乐意了：&ldo;哎，我们这边也点了单，系统上应该是我们先的，赵师傅，你看看！&rdo;

陆柏乔没戴眼镜，但分明能感觉到对面扔了一把巨大的眼刀过来。嚯，这两位还有点过节呢。

&ldo;先生，您等等，我马上去把您的虾饺皇拿过来。&rdo;短发姑娘微微一笑，转身就往马尾姑娘那里走去。

陆柏乔心觉不对，也起身跟着她走过去。然而五秒后他就后悔了，并发现了今晚最悲催的一件事。

这位和他抢最后一笼虾饺皇的正是他的导师厉柯严。厉大魔王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整以暇地喝着大麦茶，看到陆柏乔之后突然眼睛一亮，随即邪魅一笑。吓得陆柏乔双脚一拐，差点百六十度转弯原路返回。

陆柏乔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厉柯严身前：&ldo;老，老师晚上好。&rdo;

&ldo;哟，这不是小陆嘛。这么晚了不回家，在外面转悠？街上可不安全啊。&rdo;

陆柏乔不知道说什么好：&ldo;啊是，是。&rdo;

&ldo;那这笼虾饺皇就给我吧？大晚上的，吃太多也不好。&rdo;

陆柏乔一瞬间脸上浮现出&ldo;我就x了&rdo;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

厉柯严手法与眼神都讲究&ldo;稳&rdo;，&ldo;准&rdo;，&ldo;狠&rdo;，这一丝表情变化他当然没放过，他忍不住在内心笑了起来：&ldo;行吧，来小陆，坐下我们一起吃饭。&rdo;

厉柯严愉悦地看到了陆柏乔突然蔫掉的表情。当然蔫掉的还有一边短发的服务生小姑娘，陆柏乔飘过去一个抱歉的表情，这回没法帮她啦。

流沙包比虾饺皇，煲仔饭都来得早。陆柏乔闻到味道就忍不住了，随便擦了擦手就捞起一个吃。他也抬头看了一眼厉柯严，对方似乎在看手机，并没注意到自己。

事实上厉柯严一直都在用余光瞄陆柏乔。他很惊讶怎么还能有如此大条的人，让他坐下来吃饭还真坐下来吃的？还吃得这么起劲？厉柯严觉得自己的权威地位受到了挑战。陆柏乔或许是真的饿了，又或许真的是神经大条，又或者两个都是。

他看着看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一瞬间失神了。马尾服务生这时候把虾饺皇和奶茶端了上来，对厉柯严甜甜一笑。

陆柏乔捏着吸管，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虾饺皇上飘，厉柯严拿起筷子戳起一个：&ldo;想都别想。&rdo;陆柏乔连忙把目光放回自己的杯子里。

厉柯严点的是蜜汁叉烧饭，做得很快。陆柏乔的煲仔饭才上来，厉柯严就已经吃了一半了。神奇的是，两人在吃饭过程中居然没有说一句话，陆柏乔几度想要挑起话题，都被时不时过来转悠的马尾小姑娘打断。真是尴尬，最后短发姑娘也看不下去了，用蛮力拉走了马尾姑娘。

这个时候陆柏乔又不晓得到底该说什么，摸着奶茶杯犹豫地问：&ldo;厉老师，那个，就是上次给我们看的第三份病历，最后一行到底写的是什么药？&rdo;

厉柯严一脸问号：&ldo;什么？&rdo;

陆柏乔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他看。厉柯严接过来，突然就笑了。他指着最后的一条长弧说：&ldo;这不是字，这是打瞌睡的医生误划上去的。你们高中里也有这样过吧。&rdo;陆柏乔接过手机，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ldo;啊那倒也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