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顺着殷老婆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与周遭村民形成强烈对比的赵枝枝。
虽说她同样穿着劣质的麻布衣裳,通身的气质却遮掩不住,再加上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其上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一扇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壮年丧妻,后因灾年到了,怕家中粮食不够分食,便没再续弦。
现下,村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已然打起了赵枝枝的念头。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一村之长的威严,板着脸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事情的原委。”
殷老婆子抢话道:
“是这样的,村长,我家儿媳妇昨日生孩子,女人家生孩子向来都是九死一生,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呀,结果这姓刘的恬不知羞竟然夸大其词说再不让他救,我儿媳妇就要没命了。”
她喘了口气后继续道:
“女人家生孩子,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况且还不是自家人,那不是毁人的清誉嘛,我和两位姐姐是怎么也拦不住,让他进了里屋看光了我儿媳妇。”
又重复了一遍说辞,殷氏老婆子酝酿够了情绪,开始大声哭嚎:
“村长啊,你可得为我们可怜的儿媳妇做主,不然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村长背着手,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件事对他而言轻松便可解决。
他转头看向赵枝枝,装作不经意间提起:
“这位女娘又在你们中扮演什么角色?”
殷氏老婆子收了哭音,咬牙切齿的看向赵枝枝,眼神阴毒:
“村长,这贱人不知道同刘老不知羞是什么关系,长得就是一副狐媚子的模样,也不知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留下来。”
赵枝枝始终一言不发,只在这句话结束后才轻哧了声,二话不说大步走过去,狠狠给了殷氏老婆子一巴掌,顺便把银针收了回来。
她花钱找人打的,可不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殷老婆子霎时痛得跌倒在地,出尽了洋相。
缓过来劲后,她眼中又惊又惧,还掺杂着刻骨的恨意,死死的瞪着赵枝枝。
赵枝枝转过来身,冷声道:
“老太太,你要是不会讲人话就闭嘴,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妖,妖孽,她是个妖孽。”
殷老婆子疯了似地大声叫嚷,手撑着地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村长皱眉。
“殷老太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殷老婆子用手推开挡路的其他人,踉跄着走到村长面前。
“不,村长,我没有胡说,她就是个妖孽,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我突然间就疼得满地打滚,那种钻心的痛楚肯定没人能承受。”
见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村长才起了疑心。
赵枝枝不慌不忙地摊开手,摆出一副无辜者的姿态出来:
“老太太,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了吧,我方才不过是听不惯你口喷大粪,上前打你一巴掌而已,大伙也都看到了。”
“一巴掌的分量能有多重?”
赵枝枝扫视了一圈,把视线定格在村长身上。
美人回眸,巧盼嫣然,村长顿时就觉得身子飘飘然起来。
他鬼迷心窍般说道:
“不重不重,约莫是殷老太太身体有其他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