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五百年历一次雷劫才能修出一尾,每多出一尾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且狐狸本就爱记仇,断了她一尾,便是要了她一条命,不拿命来抵这笔账是没完的。
原本养着这只狐狸的人肯定是清楚这一点,害怕她的报复,于是将她困在了这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房子原本就是姓何那户人家的。”之前在一楼见过的青年鬼趴在门口,朝楚非年小声道。
楚非年一听,身后的尾巴竖起一瞬,又缓缓地放了下去,她看着那只狐狸,笑了一声,道:“那你就去算了这笔账再来找我吧。”
“这怎么可以?”那位大师急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狐狸,只得看向楚非年,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她,只能道:“如果真的放她走了,她肯定是要去杀人的。”
“那又如何?”楚非年嗤笑了一声,“你要管你就管,与我无干。”
她说完这话拍了拍郁星河示意该走了。
大师道:“你我同为修行之人,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枉死?道心何安?”
“道心?”楚非年回头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那只金色的眼睛被一层灰蒙蒙的东西遮挡住了,而另外一只眼睛亦是失去了原本那种光泽,浓郁的死气从她眼中汹涌而出,让人喘不过气来。
整只猫都像是被黑雾笼罩着,随着她的动作还有淡淡的黑雾往外面飘散。
郁星河看不见这一幕,只能感受到自己后背上的异样,但其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楚非年,比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还要让人恐惧。
“我可没有那玩意儿。”楚非年轻笑一声,她也并没有做什么,不过眨眼就将那些怨气收敛的干干净净,只是想要让对方知道她没有那什么道心,也并不是个什么好人。
严格点说她都算不上是人。
那位大师已经完全愣在那里,还提什么道心不道心的,他甚至担心自己再多说几句惹恼了楚非年,楚非年来个大屠杀都有可能,毕竟那么多的业障,也不知道是害了多少人背负上的。
楚非年见那位大师总算是没有再叽叽歪歪什么了,她正要招呼郁星河离开这里。
“大人,您能不能先帮我破了这困阵啊?”狐狸硬着头皮喊住她。
楚非年恍然,“差点忘了。”
困阵不破,这只狐狸还得被困在这里。
很快的,楚非年看着面前这一块巴掌大小的牌位沉默不语。
“这牌位看着好看,精致,似乎花了不少的心思,可当初我就是被这牌位的表面给骗了,谁知道进了这牌位之后,我就没法离开这牌位太远,相当于牌位在哪,我就被困在哪里。”狐狸道。
“这牌位看着有点眼熟。”郁星河突然出声道。
楚非年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和唐烁家那个刷桶是一样的材质。”
“你怎么没把这牌位给砸了?”楚非年朝狐狸问道。
狐狸身后尾巴毛都炸了,道:“哪敢砸啊,要是真的砸了,我就也没了,也不知道这牌位是那姓何的从哪里买回来的,那人手段阴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要是牌位真的就这么砸了,我就不是断尾了。”
毕竟她还有两根尾巴,如果砸了牌位能够得到自由,代价是一条尾巴,以她们狐狸的心狠,早就已经把这牌位砸了,
“牌位如果砸了,我就是有九条尾巴也不够死的。”顿了一下,狐狸咂咂嘴,又加了一句:“当然了,如果我有九条尾巴也轮不到被他们算计。”
狐狸说着话的时候,楚非年已经朝那个巴掌大小的牌位伸出了爪子,这一幕落在狐狸眼里她也并没有在意,只当是楚非年想要仔细看看这牌位有什么名堂。
以至于等牌位在楚非年爪子底下碎裂的时候,狐狸整个僵硬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一地碎片没回过神来。
“我……我还活着吗?”好一会儿,狐狸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去摸自己身后的尾巴,等确定自己两条尾巴都还完好的时候,她立刻松了口气。
楚非年又打了个哈欠,“你去找何家人算账的时候,顺便查查这牌位的来历。”
之前帮唐烁处理刷桶的事情时,她试图联系过卖刷桶的人,但对面一直没有回复,那个微信号也直接停用了,甚至于后来唐烁让人顺着快递信息查过去也什么都没有查到。
能够做出这样阴损的法器来,对方肯定有几手躲避追踪的本事,因而楚非年倒是也没有多么奇怪。
只不过时间一长,她都快要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也一直没想起来去找对方,没想到对方又撞到她手里来了。
“好。”狐狸立刻应下,眼里闪过一丝暗光,这件事情就算楚非年不说她肯定也是要去做的。
等楚非年和郁星河一走,狐狸朝剩下的三人瞪了一眼,也从窗户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留在空荡荡屋子里的只剩下三个人。
“段先生,你知道这户人家是谁吗?”大师被徒弟搀扶着,朝段少阳问道。
段少阳撑着墙站了起来,他朝大师看去,沉吟了一会儿,道:“大师,如果那只狐狸去杀了人,你真的觉得被杀的人是枉死吗?”
“段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师愣了一下。
段少阳道:“大师,虽然我没有养过保家仙,也不懂这一行的规矩,但是那只狐狸说的话我还是听得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