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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连忙温声安抚对方，“我答应你，我跟你回去。不过，我的行李还有证件都在家里。”怕柯诚不愿意，周一后边又补了一句，“你不是想和我复婚吗？没有户口本，也没办法登记结婚。”对面的柯诚精神面貌并不好。下巴上冒出了不少青灰色的胡渣，唇上的死皮东一块西一块的，就连眼睛里都是挂着红血丝。他用牙咬着手指甲，脚焦躁地跺着地，嘴里一直念叨着结婚。怕男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周一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生怕惊扰到他。“不结了不结了，我们必须现在就走！”柯诚朝着周一伸手，“你手机给我，快点——！”周一被吼得一哆嗦，而后立刻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他看着柯诚死死盯着自己的疯狂模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缓些，“我的手机，不在我的身上。”“不许骗我。”柯诚歪着脑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遍，“哈~在我这里。”“砰——”的一声巨响。周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但是他却不敢出声。柯诚捡起来，尝试着开机，看着怎么按都没有反应的手机，他的表情才缓和一点。可下一秒，他又重新焦躁起来，一双疲劳混浊的眼珠子，四处乱转。最后锁定在了卫生间的方向。周一坐在床上，看着虚掩着的门，只有透视眼才能看见里边发生了什么吧。很快一道抽水的声音响起，他不用看也已经知道了。原本以为柯诚会推门出来，周一吓得立刻收回了视线，装模作样地看着眼前的水杯。可是没有，接下来周一可以听见水龙头放水的声音，水流敲击桶底的回声。随着水面的上升，声音渐渐变小。随之而来的，是很大声响的冲水声，后边紧跟着一道水箱冲水声。如此重复了很久，久到周一已经数不清楚，是冲了多少遍了。像是要将周一在a市的种种过往，随着流水一起埋藏在昏暗的下水道一样。等柯诚出来的时候，他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周一乖巧安静的模样，更是让他舒心。他将手机打开，点开早就准备送给周一的礼物，这是会让周一乖乖跟着他走的礼物。“看吧。”周一一眼就认出了照片的两个主人公，脸色愈发惨白难看，“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白花花的，不堪入目。“这可是我的宝贝，怎么？我的宝贝让一儿这么害怕啊……怎么办呢？那要不要删掉呢？”周一看着柯诚纠结的模样，即使他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对，照片应该会有删除的可能。如果他开口的话。“我很害怕，万一这些照片流传出去的话，会影响到你的个人形象的。而且我也不喜欢，所以删掉好吗？”“删掉也不是不行，喝那杯水我就删。放心，水里什么都没加。”周一没得选，也没有周旋的余地。他看着柯诚，“要说话算话。”水被周一一饮而尽，“我已经……”话还没有说完，周一就昏睡在了床上。这时候，柯诚慢悠悠地摸着周一的脸颊，“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相信人。”胃绞痛柯诚开着车，是往北城的方向。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被他人为损坏掉了，而且他所有的资产都已经变现，为的就是更好的隐藏。他不知道沈晏洲的手段，但是他知道沈家的实力，稍稍漏掉一点，就有可能功亏一篑。他虽然已经两天没睡觉了，但是一想到和周一的未来，他整个人就亢奋地不行。柯诚觉得自己没有错，他只是要回本来就属于他的人。后视镜里，男人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毛绒毯子，曲着腿。白皙的脸颊肉被压了出来，看得出人睡得正香呢。等人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吃点东西吧。”柯诚将一个保温桶递到后座，自己手里是一块全麦面包。“里边有你爱吃的糖醋小排，清炒玉米，底下还有排骨汤。”周一撑起身子，腿有些发麻。一边用手揉着，一边透过车窗去看外边。是无尽的黑夜，什么都看不清。“我不饿。”周一没有再问照片的事，他不至于蠢到再相信柯诚口中的话。“你要带我去哪里？”柯诚吃完最后一口，“回北城，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你不要妄想往下传递任何信息，既然你不饿。”柯诚递过来一瓶水，“喝了吧，睡醒我们就到了。”周一看着柯诚温柔的眉眼，只觉得心底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