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澜走到她面前,沐槿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想离他太近。
一目了然的不愿意搭理他。
凤景澜气笑了,他无奈的道:“不思反省,还跟我耍小脾气!你啊!”
沐槿之本就一肚子委屈,凤景澜这么一说,她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偏偏还倔强的不肯落下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难道我出门在外就该任人欺辱吗?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什么都是我的错?”
凤景澜见她这个模样,也不解释,道:“自然是你的错!”
沐槿之的泪珠直往下落,她微微撇撇脸,凤景澜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一颗心好像拧巴在一起,疼的难受,哪还顾得上让她自己反省哪里错了:“你……今日我若是不让青鸟跟着你,你该如何收场?你一个女儿家,在外面自然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若他真跟你拼武力,又该找谁去保护你?他若是惹你不开心,我自然帮你找补回来,他若是伤了你,又该如何是好!”
凤景澜一边历数她的罪状,一边抽出一块巾帕递给她,上面清淡的苦药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沐槿之一点也不客气的从他手中接过帕子,心中酸涩、郁闷、难过,早就消失不见了,被帕子遮住的唇角微微上扬,偏偏还得理不饶人:“那你可以告诉我啊,至于一回来就兴师问罪吗?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说出口的话要多脏有多脏,还是侯府的公子呢,我看跟个地痞流氓差不多。”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凤景澜:“你若是不喜欢,我下次就稍微忍着一点——”
那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让凤景澜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想抬手摸摸她的发顶,黑如鸦羽的发丝披在她的肩上,看着手感就不错,凤景澜手指微动,最终还是忍住了:“你是我的太子妃,永远不用忍气吞声!他对你不敬自然该罚,你不用放在心上,只是日后出门身旁要带着侍卫,若是没有人在你身后跟着,千万不要跟别人计较,回来我自会收拾他。”
凤景澜眉眼低垂,眼神中泛着冷光,他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当斩草除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承恩侯府……这天恩浩荡,承恩侯府也沐浴的太久。
沐槿之见凤景澜不再怪她,顿时高兴了,她眉眼弯弯道:“今日我遇到一个极为出色的琴师……”
凤景澜面色一顿:“谁?”
沐槿之道:“别人说他叫玉清颜,说来也巧,以前也是东宫的琴师,我听闻,他为了给妹妹治病,才会在醉仙楼卖艺,不知道能不能让他继续回宫做琴师,他这般人才若是埋没就可惜了。”
凤景澜之前放松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他眉眼低垂,神色极为冷淡:“东宫不需要琴师,这些都是以前爹哄我玩儿的,我觉得没必要再养着他们。”
沐槿之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含笑解释:“我并不是说让他继续回东宫,你不喜喧闹,咱们就不留外人在,我的意思是说,看能不能在宫里给他谋一个差事,他以前既然能够在东宫做琴师,想必琴艺还是过得去的,在宫里也能有一席之地。”
凤景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并没有其他神色,声音顿时软了一些,不像之前那般冷硬:“为何独独帮他?”
沐槿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况且他能够为了妹妹,放下高傲去酒楼卖艺,想来也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你觉得不合适吗?”
凤景澜微微别开眼,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卑劣的人,但是面对沐槿之如此清明澄澈的目光,凤景澜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他的确不想让玉清颜再次进入皇宫,玉清颜有一副好颜色,不知倾倒了多少小姑娘,就算是最难缠的迂腐学士,也曾经称赞过玉清颜“陌上阡阡人如玉,公子白衣世无双。”又有人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他不喜欢放玉清颜在喜爱美色的沐槿之面前。
至于原因他暂且不知,但是他向来是个从心的性子,凡事不问缘由,随心而已,他不愿意,玉清颜便会消失在皇宫中。
可……
“好不好嘛~”沐槿之见他不说话,立刻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袖子晃啊晃,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祈求的神色让他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声:“好。”
沐槿之顿时高兴了!如果他能够进宫,日后也能如往常一般为他的妹妹请医买药了,希望他的妹妹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沐槿之自从认识了身边这个病歪歪的太子之后,看见病人总会心软几分,只希望凤景澜不用平添波折,日日被病痛折磨。
沐槿之奔波了一场,便回去小睡了一会儿,凤景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脸上的神色也一寸一寸的冻结,冰冷的像是在腊月的天冻过似的:“派人去看看承恩侯府有何动静。”
不止凤景澜牵挂着承恩侯府的人,他们也惦记着沐槿之呢!
不过,承恩侯府的二小姐可不认识沐槿之,只认识沐云谣。
心中暗恨沐云谣坏她好事,并且在外面落她颜面,就算是天生凤命又怎么样,还不是做了妾室,虽然表面上得三皇子喜欢,可三皇子还不是想着娶异国的公主,这些笑话早就传遍了,大家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在背地里都在骂沐云谣自甘下贱,目光短浅。
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偏偏去嫁给三皇子,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
就凭皇上对太子的喜欢,好好的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日后还不是被皇上捧着惯着,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一举得男,说不定还能当个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