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晕脑胀,感觉很是虚弱,所以尽管沙发上并不舒服,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鼻息间有那人熟悉的气息在蔓延,随即身子轻盈了起来。可是,脑袋晕晕沉沉的她,想要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本能的想要抗拒,却使不出力气。那人的胸膛冰冷冷的,熨帖着她的肌肤,很是舒服。索性也就不抗拒了,歪着脑袋继续睡去。
这一觉,其实时间很短。回来折腾了一下就三点钟了,她定了五点半的闹钟。准备早晨赶回南京回学校的,手机闹铃响的时候她不舒服的蹙眉。
身边那只长臂伸手去关了闹钟,她还是醒了。疲惫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脑袋沉重的抬不起来,却还是挣扎着要起来。
那人的长臂牢牢的禁锢着她,“别动!”
“我要回学校。”夏缠蹙眉,心底的委屈和憋屈不是这三个小时的睡眠就能化解的,也不是他半夜偷偷把她抱到床上就能忘记的。
“病的这么严重,回什么学校?老实躺着,晚点我会帮你请假。”那人的嗓音还是霸气的不容置疑,却好像多了一丝怜惜。
夏缠想,肯定是感冒严重出现幻觉了。不然,正在气头上的他怎么会怜惜自己?其实,她的心底憋着的那团气还在作祟着。她真的无比想推开那人,而且很傲娇的说一句,“不用你管,你去抱你的南宫雪儿吧!”
可是,被感冒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她,只做到了前面三个字,无比想。
微微偏了偏脑袋,离那人的气息远了点,又继续睡过去。
等到她睡熟,阮景遇将她的小脸捧过来,看着那因为发烧那苍白的脸色,还有连睡梦中都蹙着的眉头,眸底划过一抹复杂。像是愧疚,又像是心疼,更像是无奈。
大手捧起她的小手,嫩白的手背上留下了一片扎针过后的淤青,那个细小的针孔清晰可见。在医院遇到她的时候,他震惊了。看她苍白的脸色,他猜想她大概是病了。原本那一瞬间,他是愧疚的。本来说好了十点钟回家,无奈工地出了事,他和一帮工作人员赶到医院后,就一直被病人家属围攻着,偏偏手机也关机了,他被那帮人缠着无法脱身。
只是,在看见陪在她身边的左翼时,他的愧疚瞬间就被愤怒代替。这是锦城,不是在南京,怎么左翼也在?所以他是阴魂不散,还是别有用心?
其实,如果夏缠能在他出现后,主动在门口等他,他还是可以隐忍的。
只是,等他把南宫雪儿抱到急诊室后,她和左翼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调取了医院监控视频,才知道她上了左翼的车,出了医院往左拐去,像是要上高速回南京。
这一点,他不能容忍。却还是违背原则的追了上去,当他堵在他们车前,她还不肯下车的时候,他气的血液都逆流起来。于是,他真的冲动了。
放弃了一贯的优雅与冷漠,当左翼指责他情商低的时候,他揍了他。
在车上,她手背上的针眼他就注意到了。很想拉下脸问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很想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的心疼一番。她却一直勾着脑袋,看着后视镜中左翼的那辆车。
把她带回来后,他去洗澡,她却在沙发上给左翼发短信聊天。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在挑战他的忍耐和底线。他在忍耐,明明很想要发火,却不忍面对她一张苍白的脸发火。
当她窝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时候,他就已经心软了。当她起身去衣橱里面拿毛毯的时候,他再度拉下脸来叫她上床睡,她还是倔强的不理他。
偏偏,他看不得她这样一副柔弱又无比委屈的样子。烦躁的关了灯,却听见她撞到了茶几,那会他心口一阵疼惜。那么细白的肌肤,撞到了不是青一块就是紫一片。
终于,她睡着了,呼吸不算均匀,像是不舒服的起伏着。
他绷不住了,抱她到床上,发现她竟又开始发烧了。考虑到她在医院输了液,他给叶璇打了电话询问了如何处理。叶璇说这样反复发烧其实也正常,现在能做的就是冷敷帮着降温吧。实在不行,隔十二小时再去医院。
他照做,一贯沉稳的他,竟有些慌乱的下床拧毛巾,覆在她的脑门上。
看着她皱着的眉头终于缓和了些,他的眉头也跟着舒展了些。
这会,看着她熟悉的小脸,精致的五官,才知道原来这小妮子真的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心底最重要的部分,而且分量远远超过他设想的。他那么冷静那理智的一个人,竟为了她几乎失控。
这些日子以来,他宠她惯着她。即使今晚这么生气,也克制对不对她发火。
她真是个磨人的小妮子,为什么不能乖点?不能顺着他点?
夏缠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迷迷糊糊的,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很是不舒服。
那人竟意外的还陪在她身边,她微微的眨了眨眸,虚弱的声音却还是夹着一丝委屈,“你怎么还陪着我?不应该去医院看看你的南宫雪儿?”她赌气,昨晚那样的画面她没那么心大的忘记。就连刚才睡梦中,她都梦到了那一幕。
阮景遇菱角分明的五官微微沉了沉,眉宇也下意识的蹙紧了几分。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一醒来就不忘攻击她。不过,看她因为发烧而虚弱的小模样,他在心底低低的叹了口气,放缓了语调,“不吵了,是你先解释?还是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