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予安又虚了一些,赖在山洞里连水都没去找。
闭着眼休息时,予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连日的饥饿让予安反应迟钝,直到听到尖锐的叫声时才一脸警惕的看向洞外。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予安叫醒了予争,让她躲在石头后面,她一个人守在洞口,就在准备拿着手里的木棍招呼过去,却见从树林里钻出来两人。
其中一个面色苍白,身上的软甲渗着血但衣服还算完好,两一个神色倒是好些,可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挂烂了,明显是在这树林里走了太久。
予安看清楚两人的长相,便把手里的木棍收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扶着那个身穿软甲的人,又向另一个人问道:“六王这是怎么了?”
来的两人正是六王和小龄子,此刻小龄子也认出了予安,一见到她便紧抓着予安的衣袖,恳求道:“救救我们王爷…”
小龄子也是有病乱投医,予安哪里救的了萧锦昭呢?
她又不是齐四湖,有着高超的医术。
没办法予安只能把人先带到山洞里,又把火堆给支起来,让萧锦昭先烤烤火。
暖和起来之后,小龄子踉跄着走到予安的身边坐下,拿出一些干粮和野果递给她。
瞧予安的样子,小龄子就知道她饿了有几天了,递给她之后又让她把东西也分给予争一些。
然后又断断续续的跟予安聊起天来。
“六王身受重伤,劳烦予乾元照看,约摸个过几日柳将军便会寻来,到时请将六王交给他…”
予安听着这嘱托眉头皱的很深,怎么听这话都不对劲,她抬头刚想问是什么意思,便瞧见小龄子满头冷汗,脸色白的吓人。
予安一惊,立马坐起身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中了箭。”
“本是想着带着六王赶到临阳去的,现下…恐怕是…不行了。”小龄子这一说话予安才注意到他左胸上,血迹在破烂的衣服上,刚才予安以为是在这树林里穿梭被刮伤的,现下这么一看才看见藏在里面的箭头。
小龄子虚弱的摇了摇头,示意予安不碍事。
又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我已是强弩之末,一直吊着一口气想把王爷带到临阳,也幸亏在此刻遇到了你。”小龄子说完又把视线放在萧锦昭的身上说起了在戎城这事。
“开战之后我军势如破竹,不久后京城传来消息,太女与安武侯之女定下婚约,柳将军作为安武侯长子即刻返京,皇命不可违,柳将军便回了京城。”
“戎城只剩下王爷,所以一直倒是很谨慎,不过没过几日,北军却突然奋起,企图一举攻入戎城。”
“北军本是不足为惧,王爷自然是要迎战,可却没等到出战之时便毒发了。”
“毒?”予安听着小龄子的话眉头紧皱,听到毒发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小龄子点了点头,神色痛苦的说道:“对,中毒,王爷在北境战场奋勇杀敌,却没想到最后因为中毒而丢了戎城。”
“不过…”
“丢城前一日,王爷收到了柳将军的书信,说是已经从京城出发。”
“柳将军和王爷自幼相识,两人又默契十足,王爷昏迷前说过要让我带她去临阳,想必是与柳将军汇合。”
“如今既然已经到了临阳的地界,那我就有办法了。”
之前小龄子带着萧锦昭逃亡时也摸不清楚方向,幸亏是遇到了予安才知道此地是临阳的地界,他费力翻过身,从六王的衣襟里拿出两样东西。
“这火药弹,是柳将军交给王爷的,在危急时刻可互相传递位置。”
“另一个是王爷的令牌,如今我行动不便,若是柳将军过来,还需予乾元拿着这东西与柳将军相认。”
这火药弹打还是不打予安犹豫了许久。
若是柳将军还未到临阳白打了不说,更是会吸引北朝士兵的注意力。
予安把顾虑跟小龄子说了之后,小龄子也沉默了下来,他岂能不知道有这种风险,可再拖下去萧锦昭怕是等不起。
后来两人商议,再等上两日。
两日后的傍晚,予安刚溜到山顶,还没来得及放火药弹,便听到泽源村传来了炮火声,远远看去,炮火连天,北朝士兵血肉横飞,一片片的往地上倒去,等战火平息下来后,予安打响了火药弹。
约莫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予安便瞧见了骑着战马的敏朝士兵奔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