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幽轻抬碗底,热辣辣的酒水进入了他的喉咙,倒的有些急,尚君墨仓促咽下以后咳嗽的不行。
看着他因为剧烈咳嗽而憋的通红的脸,风九幽几乎将碗的边缘捏碎,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将整只碗塞到他嘴里,让他尝一尝吞不下吐不出,卡在喉咙里的痛苦。
未再听到动静皇帝更加的担心了起来,轻步来到房间门口,轻叩房门小声问道:“九儿,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风九幽恍若未闻,将酒碗放下,拿过他手中的那块布送到他嘴边说:“接下来会很疼,咬住吧,别伤了舌头。”
尚君墨没有再推辞,因为真的太痛了,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痛一千倍一万倍,张口咬住那块布闭上了眼睛,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未听到回答皇帝又问,可声音刚刚出口,若兰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只听她说:“腐肉已经清除,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还请皇上不要出言打扰。”
若是平时皇帝一定会治她一个无礼之罪,可现在他不能,不但不能还得听话的乖乖闭嘴。
风九幽唰的一下拔出匕首,尚君墨疼的呜呜大呼,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用力的刺进去,而是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一点点的刮下旁边的烂肉。
皮肉之痛才只是开始,她会夺取他的所有,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失去一切而无能为力。
随着腐肉的一块块切下,血也开始流个不停,若兰一边不停的换水清洗伤口,一边注意着风九幽,见她的额头不知何时沁出汗水,有些担心她的体力,关心的说道:“小姐,你还好吗?”
感觉到体力正在慢慢消失,风九幽有些急了,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快了起来:“我没事,速度快点。”
“是,小姐!”若兰亦跟着加快手上的速度。
眼见尚君墨疼的死去活来欲要昏厥,风九幽玉手一挥,一根银针刺进了他的人中,瞬间清醒,风九幽拔出银针又继续弄伤口,就这样,每一次他要昏厥之时,银针就会刺入他的人中,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直折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精神高度集中的风九幽再也坚持不住,手一松,匕首哐当一声落地,风九幽的身体顺着椅子倒了下来,若兰吓的半死,放下手中的银针就要去扶她。
“不用管我,我没事,快点帮他止血,不然他会死的。”风九幽无力的躺在地上,感觉身体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
纵然心中着急,若兰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皇帝嘴上说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怪小姐,可尚君墨若真的死了呢,皇帝真的会不计较吗?小姐刚回京,又与老爷闹翻了,真的怪罪下来小姐要如何承受?在这诺大的京城又有谁会帮小姐?
想到这,她不再迟疑,赶紧收回视线继续帮尚君墨止血,想着赶紧弄完,也好快点去看风九幽。
母子三年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但由于陌离实在放心不下风九幽,陪着蓝贵妃吃了饭以后他就离开了长乐宫,一路疾奔来到了太医院,刚跨进太医院的门就看到一身长衫的风青山。
顿时一楞,脱口而出:“姑父,你怎么在这里?”
风青山站在门口正在想事情,突然被打断吓了一跳,见到是陌离上前说道:“陌离,九儿是不是在帮二皇子治伤?”
陌离点了点头说:“是,怎么了?”
“九儿不是病的下不了床吗?怎么还能给二皇子治伤?难不成真的像芊芊说的那样,她是在装病?”
风青山在陌离府上没有见到风九幽,就回府了,途中遇见宣旨的李公公交谈了几句,得知风九幽被诏入宫中为尚君墨治病,他急的不行,换了官服就要往宫里赶,谁知,风芊芊拉住她哭的不行,说花柳儿根本就没有错,是风九幽装病陷害,才使的她母亲被赶回了娘家。
刚开始他还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尚君墨病重人人得知,而刚刚从李公公口中他得知,风九幽正在给尚君墨刮骨疗伤,若风九幽真的病的下不了床,如何能行走?如何有力气握住匕首?
这不是在骗自己又是什么呢?
陌离真心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对于那日断绝父女关系,他一直觉得风九幽做的有点过了,可今日看来一点也没有过,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且,还是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的情况下,真是让人心寒。
忽然间,他很生气,为风九幽感到不公,为乐平公主感到不值,他想发火,甚至想骂风青山一顿,可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这么做,脸色大变,阴沉如雨,冷冷说道:“姑父既然已经认定九儿在装病,又何必跑来问我?我还有事要拜见父皇,告辞。”
言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着尚君墨临时养伤的房间而去了。
风青山心中一震,似乎没有想到一向彬彬有礼的陌离会生气,连忙追上去,一边追一边说:“陌离,等等,等等!”
陌离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脚下走的飞快,追到内殿转眼便没了踪影,知道他要去面前皇上,风青山又继续往前走,只可惜没有走多远,禁卫军就将他拦了下来。
房间内,若兰已经为尚君墨止住了血,因为实在无力爬起,风九幽干脆躺在地上指挥若兰为他上药以及包扎伤口。
尚君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十分感激,想着以后自己好了,一定要好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不知过了多久,若兰系好了最后一根带子,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头看风九幽说:“小姐,包扎好……”
了字还未出口,她就看到了紧闭双眸的风九幽,心下大惊扑倒在地“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小姐……”
风九幽累的快要昏倒,睁开眼睛仰起头,看了一眼尚君墨虚软无力的说:“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