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气恼?”玉冥徐徐睁开眼,幽深的眸子凝着面前尔卿,“那便是明知我会气恼,还是如此。”
他一手抓着扶手坐直起身,“我今日发现了,若今日我未发现,你要跟余乐安那小子私下保持联系到什么时候?”
似是觉得如此还不够,他索性直接站起身,大步迈进,迫向尔卿,声声质问。
“不过与你同住过弟子院的两个男子罢了,竟也值得你不惜以死相逼,更甚至说出那般荒唐的话来欺骗迷惑于我?!”
“欺骗迷惑你?除却我隐瞒你带余乐安救怀修雨出血幽池之外,我绝无半字欺骗!”
“如若对我心之所向,神之所往,那又为何以死相逼也要放走他们?为何待我与他们,全然不公?!”
他眸子又逐渐转为猩红,见尔卿沉默不语,当下伸手攥住她双手细腕,“你回答我!”
“我从未有过不公,若有不公,必然也是偏向与你,你就当我还他们个人情,不会有下次了,可好?”
“绝无下次?”
“对,绝无下次……”尔卿耐心的哄着他,似是哄着被夺走玩具而焦躁发怒的孩童。
玉冥喉结滚烫,似是梗了一块火炭,尔卿明明近在眼前,被他紧攥在手中,但却总让他感觉有种飘忽不定,好似天上云般他捉不住的不安感。
眼见他情绪趋于稳定,尔卿手腕轻微转动,反握住他的手。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你也绝不可对我有所隐瞒。”
今日之事,便是他先不坦诚才引起的。
“我于你,从未有过欺瞒。”玉冥凝着她,说的坦诚。
“那怀修雨分明就在血幽池……”
“我不知。”
“你不知?”尔卿蹙起眉来,“你不知,又为何第一时间寻到血幽池?”
尔卿只觉额头开始跳痛,轻捏了两下,“玉冥,你若是一直这般,你我二人之后还会有更大的矛盾。”
“我说了,我没做。”
尔卿深吸口气,将解酒汤又递到他面前,“好,你没做,喝解酒汤,喝完早些歇息吧,今天我也累了。”
玉冥扫了眼她手中解酒汤,背转过身去,“我没醉,无需喝,你若要回去歇息,就回去歇息吧。”
他又闹起脾气,尔卿只觉身心俱疲,放下解酒汤,提步出门。
很快就传来隔壁关上门的响动。
她竟当真没有再回来。
玉冥立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前,眼底有错愕一闪而过。
这……怕是她头一回这般待他吧?
从前顺从、贴心,哪怕是他刚出走太阴宗,最低落,脾气最暴躁的日子,她都从未如此,今日余乐安又来了,她就性情大变?
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出在余乐安跟怀修雨身上。
“若那二人消失在世上,就不会有其他问题了……”玉冥口中喃喃念着,身形化为黑雾,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院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