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赵长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他还以为,父皇是让他去冀州游玩几天。
玩个几天,就能回来了。
却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父皇早就有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韩家的打算,所谓敲鼓的罪,不过是个借口。
老钱被革除典吏之职,和他一起去了冀州。
父皇说:“钱文胜此人,虽有罪,却胸怀大义。有他在你身边,朕可以放心。”
他们在冀州待了十几年,老钱于他而言,如师如父。
读书,是他教的。
读不进孔孟,便教他读兵法。
及冠时,“含章”这两个字也是他取的。
卿,章也。
章,善明理也。
为他取名取字的人,都期望他能够明事理。
面摊上,老钱看着他吃完最后一颗馄饨。
临走时,道:“王爷,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立志之人?大多数人做事,都是跟着自己的心走的。你的心在何处,事便在何处。”
赵长卿默默地听着。
“譬如我做典吏,心便在爱民。譬如主母,心只在赚钱上,忙来忙去都是为了经商。王爷,你呢?”
“……”
第二日,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越王赵长卿,他今天上早朝了。
亲王,本不必上朝。
虽然说赵长卿还挂着幽州兵马大都督一职,但天子护犊子,并不苛求他一定要来。
一大早就得起床,搁谁都嫌累。
可偏偏今天他就来了。
来得还颇早。
官员们都立在朝门外,等着开门。
赵长卿出现的时候,引起现场的一片骚动。
但他面色如常,并未受任何影响。
目光左右打量,在一个角落处发现了他要寻找的目标。
“阿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