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一个急刹车然后车子在人行道大幅度绕了个圈躲到夏利车后面,车内连同我在内均猝然不及,摔得人仰马翻晕头转向。
“叭!”方舟回击一枪,打碎夏利车前的挡风玻璃,陈长老这才明白我们也是有枪的,不敢麻痹,将车开到马路右侧试图与我们保持一定距离,方舟急驶着紧紧咬在它身后,同时不断打方向使琛哥无法确定目标。这个道理我懂,琛哥的双管大口径猎枪有效射程高于手枪,拉远距离更便于他射击。
两辆车在公路上时而狂飙时而磨蹭着相互缠斗,附近车辆老远就避而驶入人行道,唯恐波及自身,有几辆摩托车心慌之下一头钻进路边田野里。
“嘭!”方舟操纵车子从侧面撞到夏利尾部,刹那间夏利失控地冲向路边水沟,不过陈长老真有两下子,居然在前车轮已触及水沟边缘时将车子扭回公路,琛哥探出头对准马自达连开两枪。
“砰、砰!”
车子左侧被打了个大洞,车上一块铁皮扎入吴兆平左臂。
“他奶奶的!”吴兆平咒骂道,咬紧牙关把铁皮拔出来,鲜血汩汩地向外直流。
方舟不甘示弱一枪打碎车窗玻璃,幸亏琛哥头缩得快,那脸和头部还是被扎了好几处,隔着老远都听到他用土语在大声咆哮。
陈长老似乎意识到这样被撵在后面过于被动,不停地加速想甩开距离以便车子调头,方舟识破阴谋偏不给他机会,两车始终保持在四五米左右。
“砰”,琛哥趴在车后座上瞄准着开了一枪,当即轰掉整个车前玻璃,并将方舟的椅座炸开一角,幸亏方舟眼疾手快把我拉到座位下面,但他前胸、臂膀部位多处被玻璃碴儿划伤,血珠直往下掉。他举枪反击,陈长老乘机加速拉开一段距离。
这就是我们的薄弱环节,每当方舟射击时只能单手驾驶,不可避免影响速度及反应,而陈长老与琛哥是分工协作,又配合得丝丝入扣,自然占了上风。
吴兆平从后面拍拍方舟的肩:“我开车,你陪他们玩。”
“我有办法了。”方舟突然一个急拐,车子以极小的角度几乎贴着地面拐到旁边岔道上,然后又是一个大角度急转,车子以原地为中心旋转360度,停下来稳稳朝着前方。
“哇”,林春晓终于忍不住趴在车窗上一阵呕吐,别说她,就是常年在市区乘坐公共汽车的我也被方舟这几下搞得心口烦闷无比,双手紧紧握着安全把手一动不动。
再看那辆夏利,也刚刚调转车身,琛哥又伸出头准备举枪射击,却发现我们的车不见了,找了一圈才看到我们正停在岔道上,车头对准夏利的车身。
方舟沉声道:“请准备好,撞车开始!”
“快开!”琛哥声嘶力竭地大喊,陈长老反应慢了一拍,抬头时恰巧看到方舟驾着车子朝他们冲过去!
“啊——”
我亲眼看着两人绝望而恐惧的神色——这是我来到永埠以来最痛快、最心旷神怡的刹那,接着“嘭”重重一撞,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使我的手臂狠狠砸在车杠上,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吴兆平和林春晓尽管也有准备,但准备并不充分,一个将鼻梁撞出一道血痕,一个头部撞到前面座位上昏迷不醒。
夏利车被一下子弹出三四米,然后在地上翻了一圈,慢慢滑下路面滚入旁边水沟里。
方舟迅疾跳出车,持枪慢慢逼近水沟。
“砰!”
琛哥一枪将方舟身边小树打得拦腰而折,方舟立即卧倒在地与他对射。
不愧在大山锻炼出来的,琛哥的耐力与意志如钢铁般坚硬,居然在翻车后还有反击能力。我回身查看林春晓的伤情,然后与吴兆平一起把她抬出车外。招手欲拦过往车辆,皆呼啸而过无一停留,吴兆平苦笑道:“瞧我们这副模样,人家出门在外图个平安吉利,谁乐意没事找事?”
说话间方舟仿佛哑了火,眼睁睁看着琛哥背起陈长老爬到水沟对面,回头凶狠地扫了我们一眼,蹒跚远去。
“为什么不开枪?这不是养虎为患吗?”我怒目圆睁。
方舟无奈地晃晃手枪:“我何尝不想杜绝后患,可惜没子弹了,有心无力,唉……”
我们几个人拿着钞票在公路两侧挥舞,好容易拦了辆卡车将我们捎到县城城区一所小门诊处理伤口,吴兆平不停地唉声叹气,林春晓则沉着脸一言不发。
方舟也不着急,慢条斯理领我们到附近旅馆,进房间后反锁好门,再用桌子顶住,两手负在身后,含笑道:“吴先生,谈谈吧。”
“谈什么?”吴兆平错愕地问。
“怎么认识吉耿阳的?有没有替他保守什么秘密?首领墓穴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是卖家,我是买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拍两散,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