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浮萍一般,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在空旷的河面留着极轻却也极悠远的尾音。
若是换作五年前,青玄或许会被这诡异的气氛给吓得手脚如同打摆子一般颤抖不停,汗毛直竖
,糙木皆兵,可现在,他冷静少语,握着乾坤剑面色如常,很是沉得住气。
跟在师父身边的这五年,他确是学了不少的本事,每当要出东极补充粮食之时,他也总会借着
这些机会去收拾一些为患人间的藤精树怪妖魔厉鬼,一来可以长些见识,而来,也算是练练手
。
说实话,他第一次独自除妖卫道时,面对的虽是一个道行不过三百年,刚刚能化为人形的灰狼
精,可是仍旧挂了彩。那灰狼精知道自己生吃了不少活人,定是逃不过惩罚,便就特别凶恶勇
悍,妄图做垂死挣扎。以他当时的修为来说,要应付起来的确有些难度的,可最终,凭着一股
不怕死地凶悍劲,他到底是收服了那灰狼精。
如今想想,那时,他只不过是回忆起自己曾经躲在师父身后战战兢兢的窝囊相。
是的,他不可能永远躲在师父的身后,做一个被保护的孩子。总有一天,他要用自己的手保护
师父,总有一天,他会豪气干云顶天立地地将师父护在身后,再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想起了师父,青玄微微闪了闪神,看了看一旁的凝朱,发现这小花妖趴在船舷边上,不断左顾
右盼的,东张西望,似乎很是兴奋,遑论眼神还是表情,都如同期待什么新把戏似的,巴不得
下一瞬就蹦一只鬼出来。
她没见过鬼么,照照镜子不就得了?反正,妖魔鬼怪不都是一路的亲戚么,难不成,她还真把
自己当成个修仙的了?
看着光景,那闹鬼的传闻多半是道听途说,信不得真了。青玄正打算唤那划船的艄公将船给掉
个头,划回宁安王府去,突然见到河岸边的柳树下站了个人。
那是个女子,一身嫁衣喜服,手里拎着两串锡箔的元宝,傻傻地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水面,
如同一座雕塑,可发丝却随着夜风斜斜地飘飞,令人毛骨悚然!
那究竟是人还是鬼?
青玄心念一动,正打算探个究竟,不料,那女子却突然抬起头,望着他们所乘的那艘小船,如
同受了什么惊吓,恐慌地瞪大眼睛,尖声乱叫,歇斯底里:&ldo;啊!有鬼!有鬼!&rdo;
大半夜的,她这么一尖叫,那效果实在是堪称震撼,反倒把青玄给叫懵了
凝朱兴奋地一跃而起,四处张望,急急地高声询问:&ldo;哪里有鬼?!鬼在哪里?!&rdo;
她这么一搅合,吓得那摇船的艄公也赶紧将船摇到了岸边,扔了船桨便跃上岸去。
&ldo;有鬼!&rdo;那女子抖抖索索,手指指着船尾处,咽了咽唾沫,声音颤抖着回答:&ldo;方才就在那里
!&rdo;
青玄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船尾处亮着一盏灯,脉脉的河水静静地流淌,别说是鬼,
就连一个漩涡也没看见。&ldo;真的有鬼?&rdo;他一边静静打量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女子,总觉得她倒
只有三分像人,却有七分像鬼,原本微皱的眉已是渐渐深蹙了起来,神情越发凝重。沉吟了片
刻,他将眉宇不动声色地舒展开,压低声追问道:&ldo;那鬼是什么模样?&rdo;
&ldo;一身红衣……披头散发……没有脸……只露出半个身子……一直漂在你们的船后头……女鬼
……&rdo;那女子微微瑟缩着,急急地蹲下身子去捡地上散乱的元宝蜡烛高香,似乎很是惊慌,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