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庭虽乱,但仍有祖宗根基带来的安宁,街市上车马不停,早食摊子的招客旗迎风飒飒,扇来各种香气。
若是往常,阮烟儿必会挑一个伙夫最英俊的摊子坐下,今日却格外沉闷。她方才知道自己爹爹的木雕竟与害死池家满门的罪证几乎一样。
她有些忧心,自己那个不靠谱老爹,难道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想到他抱着酒坛傻乐的样子,阮烟儿又松了口气。他可没有那胆子做那杀头的事儿。
她们二人容貌实在出众,引得路人纷纷回头目送。阮烟儿掏出只手帕半遮面容:“瞧他们没见过仙女的样子,还是遮着些罢。对了,奴家方才想起,爹爹可能并非盛国人。”
看到池荇疑惑的表情,她接着道:“是他之前有一次喝多说漏了嘴。他说若不是在家乡被抓捕,也不用携家带口翻山越岭到这个鬼地方受气。奴家问他家在哪里,他说在海边。”
盛国地处四国的中央,跟海离得不是一星半点儿的远。
池荇停住脚步,问道:“可还有什么线索,你再仔细想想?靠海的,离我们不算很远的国家,他可提过?”
“或是他是否提过花了多久来到盛国?走了多远的路?”
阮烟儿道:“这不用想,奴家依稀记得,与父亲和师兄坐过很远的马车,好像还有什么,师兄应当记得,一会儿见了去问他罢。”
二人现下正穿过繁华街巷,马上就到他们与师傅合住的那间小院。
池荇加快脚步,老远就瞧见师兄顶着锃光瓦亮的脑壳,跟邻家娘子打趣。
“师兄!”
池荇快步走近,结结实实地抱了一下。她被关在国师别院的牢中时,夜晚做噩梦都会梦到国师将师兄也抓来了。虽然她们安稳下来的第一时间就打听了师兄并未受牵连,仍心有戚戚。现下终于见到了本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师兄笑呵呵:“哎呀,二位仙子可算想起我这个没用的师兄咯,可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池荇微怔。阮烟儿扫一眼她,颇为不屑:“你还指望那个没良心的~奴家给你带了好些糕点还有银子~”说着,变戏法一般从胸前掏出两个小包裹。
师兄还在傻乐:“烟儿有心了,你也不能冤枉了菜菜,你瞧你这一身,还不是托人家的福。”
池荇小脸一红:“师兄!都说了不能这么叫!”
菜菜是池荇的乳名,她一直守口如瓶,却在四年前第一次醉酒后不慎吐了真言,从那以后师兄便只叫她“菜菜”了。可这也太难听了,谁家小娘子叫这个乳名。
师兄摸摸光头,摇头晃脑地感慨:“师兄为了你,媳妇都娶不上了,唉……”
池荇无奈,他与阮烟儿真是一道长大的,说话的味道都一样。她自知理亏,转移话题:“师兄,你还记得自己是打哪来得盛国嘛?为何从未听你和师傅提起过自己并非盛国人。”
师兄挠挠头,犹豫:“我答应过老爷子不说的……”
阮烟儿戳了戳师兄的肚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瞒着。”
师兄意外:“什么时候?”他只知自己的两个师妹不仅扳倒了许家,还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这不是挺好的时候嘛。
池荇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