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地下车库时距离零点还有两分钟,矢之悼跑了两步走到自己车前,拉开后座从礼物堆里翻出了陶夭夭送的礼物盒,后车门的储物格里刚好放着一把瑞士刀,他用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包装纸,拆开礼盒后里面躺着一只类似于mp3的电子产品。
零点整,屏幕准时亮起,繁琐的开机过场动画后屏幕一黑,陶夭夭的声音从听筒中响起,屏幕再次亮起呈现出她所说话的字幕——里面坦白了她隐瞒至今的真实身份,坦白了这些年来自己亲生父母对自己的压榨。
将一切袒露完之后字幕戛然而止,但声音仍旧在继续:“后面的话没有字幕了,不是我懒得打,而是你能够听到这里就证明接下来已经不需要字幕了,你肯定会认真地听完我所说是所有话。”
“首先,我很荣幸可以做你这段时间的女朋友。无可厚非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没有给你发好人卡的意思,就是觉得依你这条件其实不应该选择我,其他出身世家的千金小姐会更适合你,没必要选我,你值得更好的。”
“其次,我很感谢在这段时间里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养父养母以外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不求回报的爱意,是我在这个肮脏世界里唯一的净土,谢谢你,谢谢。”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听好了——矢之悼,我们分手吧。”
卧室内手机铃声不断响着,陶夭夭不想去接也没有力气去接,过多的血液流逝令她有些寒冷与无力,她倒在月光之下看着逐渐向外蔓延的血迹,缓缓闭上了眼睛,恍惚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人和她说了很多话。
‘你能说出除金钱以外第二个离不开我的理由吗?’
‘还不清楚吗?还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吗?’
‘陶夭夭你该和他分开,甚至说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说得出来——想不清楚——确实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远在苍竹宅邸中,陆京墨拆封了白玄蝉所送的礼物盒,里面是一管鲜血与一个筹码,不出意外的话其中的鲜血应该是她从自己身上抽出来的,可是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送一管鲜血过来,还有连带着送来的筹码又是什么意思。
盒子里的筹码并非赌场里的普通筹码,两面分别用擦不掉的油性笔写着字幕[c]与[L]。
正思考着,楼上倏然传来苍杳儿的尖叫声,闻声赶去的西拾推开房门便看见苍杳儿惊魂未定地蜷缩在沙发角落里,茶几上摆着一个拆开的暗红色礼盒,里面赫然放着一只模样悚人的巫毒娃娃——和十一年前忘带的那只一模一样。
“什么情况?”浑然不知事情始末的西拾拿起盒子里的巫毒娃娃,蹙眉道,“谁送的礼物?这么恶趣味?”
“怎么了?”闻声前来的陆京墨站在门口,入眼便看见了西拾手里的巫毒娃娃,眼中闪出一丝诧异,“这东西怎么还在?我记得当年已经被烧掉了。”
“当年?”西拾举起手里的巫毒娃娃,“哪个当年?”
犹记得十一年前,向来心态平和的白露不知为何突然提议要放逐一个在陪读训练时期的同窗,陆京墨没有过多干涉和询问由着她的性子找大管家陪她一起去了陪读的院子里,再回来后她手里就多了这个‘脏东西’。
这东西当初看见时就已经伤痕累累,到处都是被人恶意划出来的口子,可是白露非但没有嫌弃反而细心地把巫毒娃娃的‘伤口’缝合起来,安放在她的梳妆台上。
后来是路径嫌这东西看得着实瘆人,担心白露长年累月对着这玩意儿生活容易受到影响,特意借着风水大师的由头让她把这个巫毒娃娃烧了。当年他明明是亲眼看着那个巫毒娃娃被烧掉的,可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是从白玄蝉的礼盒里拿出来的——也就是说白露当年并没有烧掉巫毒娃娃,而是偷偷保存了下来——可这东西她转送给苍杳儿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