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缓了缓,也算了解他,意识到僵持没有什么用。
她低头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了钥匙备好,越过他,“屋子还住着朋友,不方便招待你了……今天下午,谢谢。”
他仍寻步上楼悦。
阿雅作罢搀。
她走在前面,席城就在后面,保持两个台阶的距离,不落下不超前。
他吞吐烟雾,眯眼,看得见一双纤细匀称的腿,裹在青布的裤子里,臋的形状非常美,生过孩子的胯骨,宽窄宜人,往上就是腰窝,连起来看就像一个花瓶颈子,那种从极细到丰沃的流畅线条。
他把烟叼到嘴边,视线在楼道昏黄的光里,晃得有些远,幽幽沉沉。
阿雅沉默地拾阶,却在想别的,想的思绪翻滚,渐渐凉凉,仿佛坠入了深渊。
他跟上来,执意要看一看她如同难民一样的小窝吗?他脚上的手工皮鞋,踩在尘埃的楼道上,他干净的衬衫西裤,走在満屑的空气里,都是对她的一再贬低。
生活是天差地别,她当初那样地离开,这四年,她混得确实不好,很差,没有再差吧。
抬不起头?自卑?
是有一些,可也还好。
如果说这四年她有什么长进?
是她学会并且获得了平静,这种平静让她外表看起来自闭,木讷,呆然。
可她内心是比那七年,要好的。
除了对小舒的愧疚,牵肠挂肚,止不住的揪心。
他非要看一看,那就看吧,他的目光冷毒,剜人。
可她也学会了适度的,脸皮厚。
四层,窗户口堆着隔壁住户的破铜烂铁,阿雅走向右侧,门里面没有透出来光,今天周末,周莉莉可能去看她的男朋友了。
有些犯难,身后的人已经走到她旁侧。
阿雅拿钥匙开门,随手去开灯。
屋子里却乒嘭地响动,随着光线照亮了不大的一层客厅,阿雅看到的是从门口散落起一地的衣物。
视线循着衣物来到客厅窄小的沙发,一对白白的躯体……
“啊!”
“我靠!”
阿雅懵得不知东南西北,眼仁儿直了,周莉莉和一个男的,乱七八糟地捡起地上的衣物,遮没遮住先不说,复试的楼梯在门口,朝阿雅这边跑过来了。
“……”
眼睛倏地被蒙住,粗粝的掌心触感,那手干燥,搏动着体温和脉搏。
阿雅被身后错愕了一秒接而面孔冰冷的男人伸手揽向了门外。
啪嗒——
门是关上了。
阿雅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胸膛抵在眼前,呼吸落在她的颈畔,相较于她的窘迫与不适,他要镇定得多。
脸上的热度稍退,阿雅拿开他绕住她后脑勺的臂膀。
事没有最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