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16岁……”
沈君书脱力一般往后倒,预想中冰冷的椅背并没有出现,林鹤言伸出一只胳膊揽着他往自己怀里带:“那就治病。”
横在手术室上方的灯像随时会炸掉的火球,而就在此刻,它的确是炸开了。
医生走出来,叫着家属。
——胃癌中期。
尽管早有准备,沈君书还是愣了很久,其他都听不清了,只有耳边嗡嗡作响,如千万只蜜蜂啃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拿在手里的一沓报告单还是一页页撒在地面,蛛网围得密不透风,几近窒息。
为什么李黎不告诉他……
如果今晚不是大爷打电话,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他怎么面对已逝的姑姑姑父,怎么跟家里的二老交代……
林鹤言去旁边拨了个电话,很快返回来:“明天转院,我已经联系好了,最好的医生和设备。”
沈君书没见到李黎,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醒来时发现已经在家里了。
这下他和林鹤言之间又要扯不清楚了,只不过不知道这次是几年。
按他三年时间里从林鹤言身上得到,后花在李黎身上的钱,林林总总远远过百万,本来他可以在明年春还完债回去的,目前看来要延长做情人的时限了。
他不否认对林鹤言的感情,但在这三年里,只有一个人捧出了真心,而林鹤言从未做出哪怕一丝回应,所有都是建立在利益关系基础上,无论是关于李黎还是沈君书本身,虽然他不说,但沈君书非常清楚。唯有他一人,傻傻将两者混为一谈,唱着没有听众的独角戏。
三年时间,其中还有半年的折磨,足以将一颗满怀热忱的心践踏到鲜血淋漓,沈君书在这场起于12年前的单恋中被伤的体无完肤。
毫无尊严。
但又无可奈何。
天色还不是很亮,铁梨木和天竺葵紧密相融不分彼此,信息素充盈整个卧室。
两道交缠的身影在落地窗前留下暧昧痕迹,外面风雪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风声愈大。
视线蒙上一层黑,沈君书将绑着领带的双手环在alpha脖颈,血管在白皙皮肤下轻微凸起,随着身上人的动作起落。
泪水湿了黑布,黏黏的很不舒服,他想扯掉却被抓住双手按在头顶。
林鹤言轻眯着眼睛看他,一只手缓缓滑过他脸侧,向下探去。
alpha今天喝了很多酒,沈君书意识有些模糊,是高兴还是落寞?贺宇星回国对林鹤言来说应该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他不能光明正大表露感情。
是因为这个吗?
听说两家还有意联姻,毫无疑问会是林鹤言和贺宇星,那他呢?他算什么?前男友?小三?情人?
在这段感情里,他终究只是站在角落里的旁观者。
“啊!……”
沈君书痛叫出声,同时一股可怕的想法涌上来。
身体深处,某个从未被侵入的地方,此刻完全打开。
“不……不要!”
他挣扎着往前挪动,不知道何时被林鹤言翻了个身。
半张脸隐没在枕头里,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早已移了位,他转头去看,林鹤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半张,似乎在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
身后热意拂过,林鹤言舔舐他的后颈腺体,更用力了一点。
oga的生殖腔只有在发热期才会允许alpha侵入,而如果在生殖腔内发泄,怀孕的几率非常高。
察觉到林鹤言的意图,沈君书脸上的情欲瞬间褪下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对他们之间的未来没有任何希望,不管是从他的角度还是林鹤言的角度,他们之间差距太大,这几年能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有个互缺的缺口,而彼此刚好能弥补,等以后呢,他想不出来,也不敢去想。
林鹤言眼眸里有一种他从没见过的执念,他甚至觉得林鹤言是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那个眼神带着痛,还有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