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宁也没被吓到,躬身道:“出征之前,按例都要进皇城举行祭祀之礼,以求神灵保佑战胜,这庄重的礼仪也是用以坚定将士必胜信念的重要环节。可是这次奴才却听闻,孟少将要留守在府内,并不进皇城参与祭祀之礼。”
“还有这等事?”魏荷语诧异地抬起头来。
“孟少将一直跟随大帅,和周少将同为大帅的左右手,可这次却偏偏……”
魏荷语思量了一番,又问:“那可有关于孟少将留守府内的其他风声?”
如宁摇摇头,“这孟少将向来冷眼冷面,寡言少语,奴才安插在永华阁内的探子都没能带出任何消息。”
“派人好好留意着孟少将。”魏荷语皱着眉吩咐着。
如宁颔首称是,走前又问道:“夫人,萧媵侍恃宠而骄多时了,不如趁着这次大帅离府的机会……”如宁再次欲言又止。
魏荷语抽嘴轻笑,“没了大帅,看她还有什么本事能从我手中逃脱!”
魏荷语眼中本射出阴狠的光,发髻上的珠翠也跟着摇曳,很是晃眼。
可终究,穆卿今夜没有到慧心阁来,魏荷语等到深夜,才失落地卸下发髻上的珠花,然后静静躺回床上去。本来她是睡在靠外的一侧的,可每当她独处时,都愿意睡进里侧,因为那里会有穆卿的气息。
魏荷语深深一叹,落寞地闭上眼。
穆卿没来慧心阁,她是失落的,但是至少穆卿也没有去钟翠阁,她又是高兴的。
第二日,魏荷语领着众姬妾前去永华大堂为穆卿送行。堂上的穆卿一袭火红战袍,身着明光金甲,魄力逼人,俯瞰着叩首的众姬妾,俨然君临天下一般的气概。
魏荷语温润笑着,向他顿首,眼中满是爱慕。
可穆卿却没有再作停留,很快便离了府。
魏荷语有些失落,她烦闷地回到慧心阁。往镜中一望,头上的步摇竟然戴歪了,环顾了一周,竟也不见如宁。
她恼怒地唤来若静,低斥道:“狗奴才,越来越大胆了!没见到我的步摇戴得不正吗?竟然都敢不提醒我!”
说着,魏荷语伸出手一下下地拧在若静的手上和腰上,带着泄愤的力道。
若静吓得直往后缩着,身上很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来,泪水盈满了眼眶,却也不敢哭出声来。只能任凭这魏荷语在她身上发泄,直到魏荷语累了,消气了,她才得以解脱。
魏荷语折腾完了之后,依旧不解气,抓下头上的步摇用力地砸在地上,斥道:“滚出去!”
若静哆嗦着退下去,在门口却撞上了匆匆赶回来的如宁。
如宁和若静本是一同入府来侍奉大帅夫人的,可现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却天壤地别。
如宁瞟了若静一眼,问道:“怎么了?”
若静摇摇头,匆匆往外走去。如宁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往里屋走去。
魏荷语正在气头上,却接到了如宁带来的消息。
“夫人,已经打听到了。孟少将之所以留守在府中,是因为大帅指派他在祭祀礼完成之后,将萧媵侍接过去。大帅的意思,恐怕是想将萧媵侍带在身边……”如宁低沉地说着,面有忧色。
魏荷语一听,大惊失色,无力地坐在软椅上,满脸不可思议,“带在身边……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如宁上前道:“夫人,奴才也觉得很震惊,可是这孟少将都已经候在萧媵侍的门外了,旁边还停着一座金丝锦轿。”
魏荷语拍案而起,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似要将萧容剥皮抽筋一般。
钟翠阁内。
孟逍身披银光铠甲,手扶腰际长剑,直直地背立在萧容和夏如璎的房间门外。
萧容走到门口,烦闷地瞪了孟逍一眼,又折回屋内。
在永华大堂送行完毕之后,孟逍就守在了这儿。面对夏如璎的疑惑,萧容才将原委和盘托出。没想到夏如璎非但没有半分怨怼,反而抿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带上月眉一同去吧。”
萧容错愕地望着夏如璎,夏如璎却沉静着脸,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姐姐,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就得千万小心,大帅离府,那群女人就更疯狂了。”
夏如璎冷然一笑,“在这大帅府,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什么没见过,还会怕了不成?”
萧容深深叹息,夏如璎在大帅府也有两年多了,她的确无需为夏如璎担忧。可是夏如璎之前只是一心沉寂自己,才会不招来杀身之祸,而如今,夏如璎是带着报仇之心的,若是稍有不慎,落入魏荷语手中,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看出了萧容的忧虑,夏如璎低声道:“放心吧,我又不傻,绝不会轻举妄动的,一定会等你和大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