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上个月,患者在县人民医院,把一个医生打成残废了。病人看坏了打医生,医生被打还得挨骂。是医生就没有不出错的,不出错的就不是医生了。人体那么复杂,疾病那么复杂,能一看就知道的,那是鬼神……这样子,如何不让老百姓对医院失望?这如何不加剧医患关系的恶化?让病人增加、让小病变大病,他们居然追求客户最大化,患者不再是患者,而是客户!就像棺材铺盼着死人一样,他们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变成病人,他们的十二字方针是,你有病,病很重。我有药,药很贵。”
不得不说,他的话,很生动。老老实实从医的聂旺,其语气也有些偏激了。
“金山银山,健康是靠山啊!”秦卫民也感叹了一句。
扯远了啊。
孙明下午还安排有走访任务,于是,就把话题往正题上引。
“说到小根娘俩的病情,他妈妈的病,能够治好吗?不然的话,就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了。”
聂旺发了一通牢骚,思想也回到正轨,他沉吟一会,回答道:
“如果能够配合,及时就医,患者可以在药物的辅助下,慢慢变好了。如果调理好体质,以后可以正常生活、工作。”
依照秦卫民的性格,砍毛柴,走直路,“哈哈,聂院长,你这两个如果,无非说的就是钱呗?”
聂旺急了,连忙解释,“钱,只是一方面呢。他们没有参加农合,我能免则免,这是自然。关键是,这一住就是一个月以上,一个不能自理,一个神志不清,他们的生活起居,怎么解决,谁来护理。”
原来是这样。
被人误解,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秦卫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嘶……难道,还要请一个护工不成?乡下人没有学过护理,这人可不好找啊!”
聂旺作为一个医院的院长,考虑问题往往更周到。
“护理这一块,没什么关系,我会关照护士,细心一点就是……但是,必须得找一个专职陪护,负责吃喝拉撒,煎汤熬药,洗衣浆衫的就行了。农村妇女,伺候月婆子,都有经验。他们有没有别的亲戚?这人也可以住在院里,倒不难。”
聂旺想出了一个主意。
“行,我这就去问问小根。”孙明说着,来到了观察室。
小根看到他,笑了,有点羞涩。他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却是初中的校服。
瘦小的身板,坐在床上,显得更小了。
他的母亲,则睡在他对面的病床上,面朝着墙壁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