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明是担心王仁旦走远了,录音听不清楚。
王仁旦看了他们俩一眼,邪笑着说道:“到底是年轻人,一点到这个,就顿时来神,哈哈……可不是生态链?!你这个词用得好,有水平……听说,他们有得病的,送到镇上的医院看过门诊,医生也知道这一档子事儿。每次遇上这邋遢事,老板都会把他们医好了,还会增加一些营养,然后,腾笼换鸡,哈哈。”
你这名词也蛮有意思呢。
孙明循循善诱,故作大喇喇的说:
“不会吧?难不成这是公开的秘密?这个生态链,我是闻所未闻,的确是靠山吃山,靠煤吃煤……老哥,你知道不,对面鬼打坡上的几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明感觉,自己离核心秘密越来越近了。
他还不忘打个哈哈,以渲染谈话气氛,勾起他的倾诉欲。
“吓死人了!”
杜小珺作惊吓状态,往孙明这边又靠了靠。
老王依言坐回到他的身边,再次把耳朵上夹的那根烟点燃了,挠挠头皮,仔细回想着,慢悠悠地讲道:
“这时候,有酒就好了,我可以跟你唠上个一天一夜。”
“荒山野岭的,谈什么酒啊,酒虫呀你,别吊胃口。”
孙明怼了他一句。
老王头无趣地干笑了一声。
“不喝,不喝了……就你问的这事情吧,我可听说,其中有一个是被砸死的,钻着钻着,从顶上掉下来老大一块煤,好几吨,那人反应迟钝,没跑赢,当时就压成了一张照片……糟心着呢!
还有二个,听说是在矿井里被堵了老鼠,被活活熏死的、饿死的……这事情要是放在国家煤矿,不惜代价,是完全可以搜救成功的。可是,私人老板为了省钱,省罚款,就瞒报了,只是调集自己矿上的力量,挖了一天,没有很大的进展,慢慢地就放弃了。”
杜小珺想尽量了解得更详细一点,于是主动问道:“王哥,什么是堵老鼠?”
堵老鼠,就是矿井坍塌呗,矿工被堵在作业面等死。
王仁旦说完,见这个小美女叫自己叫王哥,心里非常受用,几乎美得不要不要的。
他这土名词,倒蛮形象。
孙明心里一惊,外表依然平静地的问:“不会吧?他们就这样死了、全部憋死了!?”
老王无奈地笑笑,道:
“可不,还能够咋地?与其花几十万救那两个没多大价值的外乡人,还不如多挖煤赚钱,是吧,反正县里市里、甚至省里都有关系网,可以平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后来,更离奇的是……听说,那两个人是一个星期后自己挖出来的,当时还没死,一身白里带黑,靠吃老鼠活命……出来的时候,瘦得像干老鼠,吊了几天营养针,有好东西却吃不进去……老板做的更绝,在他们快要死的前一天,请来了他们在城里的各自喜好的那种卖肉的女子,硬是让她们七折腾、八折腾给送了终,听说花了大价钱……他们俩终究没有抢救过来,到死了还是难兄难弟……这就是他们的人生,造孽呢。”
孙明听得心惊肉跳的。
这情节,若不是老王头酒后说出来,谁敢相信啊,明明是电影里也不敢这么演的。
孙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