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追在后头,更没心思去看倒在地上的是什么人。
淑妃连一句质问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宫人们惊呼着,淑妃额头冒出冷汗,身下也流出了大量的血迹。
“娘娘……娘娘……”
夏禾追在丽贵妃身后,看着她脚底被石子割破,流出殷红色的血液,沾满了她奔跑过的宫道。
好像泣血的鲜花,正在慢慢凋谢枯萎。
远远的,明黄色的御驾正往这边赶来,丽贵妃以为皇上是要赶去长信宫对自己解释的,脚步越发快了,最终跌倒在皇帝的龙辇下。
“皇上……”
御驾高高在上,从丽贵妃的角度,只能看到宣武帝削尖的下巴和凌厉的下颌线条。
为什么,今天的皇上,好像离自己格外的远呢?
她伸出手,只抓住一团空气,希望破灭似的,她瞪大了双眼,从里面流出晶莹的泪珠,抬头仰望着那个她深爱的男人:“皇上,臣妾……臣妾求您,看在臣妾与您的情份上,饶了臣妾的父亲好不好?”
皇帝才刚刚蹙眉,王得全就上前,试图让人拉起挡路的丽贵妃:“哎哟!贵妃娘娘您怎么这副模样?赶紧起来把鞋穿上,仔细伤了身子。”
“你这个臭阉人别碰本宫。”
丽贵妃狠狠挥开他的手:“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早就投靠可珍嫔,做了那个贱人的走狗,谁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若是往常,她定不会说出这些粗鄙的话,可她的父亲下了大狱,沿路跑来时也听到了宫人们毫不忌讳的讨论。
他们说宋家大树将倾,宋家的罪名罄竹难书,已经在民间引起了很大的不满和愤怒。
以姜家和蒋家为首,一部分官员都在要求严惩宋家,以儆效尤。
虽然都是些四品以下的大臣,但人数不少,还有一些年纪大了的老臣,也都纷纷附议。
以她对祖父的了解,恐怕是会舍弃自己而救父亲的。
这让丽贵妃怎么能不怒急攻心,从而口不择言。
“这……”
王得全惊慌下跪:“皇上,奴才伺候皇上快二十年了,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就是奴才在这宫里最大的靠山,奴才不需要投靠任何人啊!”
他的言外之意,宣武帝是听得懂的,这个宫里最尊贵的人莫过于皇帝,他本就是皇帝的人,还需要投靠谁啊?
而且丽贵妃言辞间竟还辱骂珍嫔,这让宣武帝更不能接受。
姜堰昆的所作所为,是受他的暗示,关珍嫔什么事?
她好好的在合熙宫养胎,估计连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哪里就得白白挨这一顿骂了?
“丽贵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