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燃着的怒火一点点、一点点被她的目光所熄灭。
&ldo;……幼幼。&rdo;他声音低哑,终于不复刚刚的阴鸷。
丁幼禾不确定地看着他,总算从那双眼里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光,这才鼻子一酸,撇撇嘴,&ldo;元染你这个笨蛋!&rdo;
雨仍瓢泼。
她半长的头发都被雨水淋湿,贴在脸上,显得一张小脸楚楚可怜。
元染终于忍不住,解开外套将她裹好,&ldo;……先回家。&rdo;
丁幼禾泪眼婆娑,看向只穿了毛衣站在雨里的元染,急忙就要脱下外套还给他,却被元染拦住了。
他弯腰蹲在她面前,&ldo;上来。&rdo;
丁幼禾犹豫。
他回头,不容置喙,&ldo;上来,幼幼。&rdo;
丁幼禾慢慢地伏在他背上,被他托起来。
她撑起外套,为两个人遮住些许雨水,看着他的侧脸,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远远的,肖潇一直在街对面跟着他俩走。
两个人的冲突和互动都落在她眼中,直到看见他俩进了刺青店,肖潇才停在拐角的门廊下,摸出沾了水的烟盒,给自己点了支烟。
烟雾进肺,她眯起眼,笑了一下。
有点……想谈恋爱了。
与身体无关,单纯的,谈一场恋爱。
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个人能陪你一起扛。
丁幼禾被元染按在木椅上,头顶盖着条柔软的大毛巾。
他站在她身后,双手隔着毛巾摩擦她滴水的头发,动作不算轻柔,甚至像是带着些怒气,长指着力,一下下按在她的发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内只剩下暖气呼呼出着风。
一路回来,丁幼禾因为惊吓而失控的心跳已渐渐平复,理智一点点爬了回来,终于意识到不久之前自己究竟发现了什么。
那个人,既不是残疾,后背也没有纹身。假如那个人并不是陈南,那么真正的陈南早在两年前就已葬身火海。杀人凶手几乎无需怀疑,正是此刻代替本尊坐拥财富的胞弟陈北……
如果这是真的,嫁祸元染的人也就不言自明了。
她倒吸了口冷气,&ldo;我们找‐‐&rdo;找颜警官帮忙吧?
&ldo;幼幼。&rdo;元染没等她把话说完,忽然用平淡得异样的口吻打断了她。
丁幼禾抬头想看他,可他掌心用了点力,没让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