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想再活在跟他的回忆里了。&rdo;
肖潇没说话,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衣兜里一翻。没等丁幼禾反应过来,她已经捏着张纸,举在脸侧,&ldo;在说这话之前,你要不要先把这个东西丢了?&rdo;
她指间的是丁幼禾从快递盒上撕下来的快递面单。
手写的。
收件人丁幼禾,发件人……阿元。
字迹苍劲,一看就是练过的好硬笔。
丁幼禾从她手里夺过面单,胡乱地往衣兜里一塞,&ldo;我只是留个存根!&rdo;
肖潇也不揭穿,叹了口气,&ldo;你啊,中了姓元的毒。&rdo;
夜。
丁幼禾盘腿坐在床边,面前放着只装曲奇饼干的铁皮圆盒。
盒子里各种规格的纸张,叠了满满一盒。
上面都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这是包养的钱】
【她想睡我!】
【我来挣钱,你就可以挑顾客了】
……
三年多,一千个日日夜夜,这些记录着他们之间点滴的字条,曾伴随她度过无数难熬的时光。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时间同样是最纯熟的酿酒师,那些青涩的回忆经过时间的酿造,一点点化作香醇的酒,浓烈奔放,在记忆里张牙舞爪、横行无忌。
丁幼禾把快递面单放在便签纸的最上方,怔怔出神,许久,才将铁皮盖子重新盖上,转身扑在被褥上,一动不动。
熟悉丁幼禾的都知道,她这人说风是雨,但还是没人能想到,她居然会要把祖传的刺青店给转让掉。
&ldo;现在你刚有点名气,忽然把店转让了,岂不是前功尽弃?&rdo;行业协会主席席山一口反对。
丁幼禾不为所动,&ldo;没什么可惜的,有手有脚,重新开始就行。&rdo;
&ldo;问题是为什么要重新开始?&rdo;席山犹豫问,&ldo;你要离开,跟我之前推给你的那位陈先生有关吗?&rdo;
丁幼禾摇头,&ldo;就是想换个环境,没别的。&rdo;
&ldo;行吧,我替你问问有没有人想接手。&rdo;席山叹了口气,&ldo;在有人来之前,你随时可以反悔。&rdo;
&ldo;我不会反悔的。&rdo;
离开行业协会,丁幼禾仰头看天,云层很薄,天高日朗,就像在预示着一片开阔的前路。
手机一震,她划开屏幕一看,是快递公司的系统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