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树东思绪纷乱,各种猜测一个接一个的在他脑海中飘来飘去,一滴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鬓角快滑下。
列车员又侧头看了他一眼,眸底浮起疑惑:“那人咋站那不动?”
肖卓认出是包厢的人就没再管,将手里折起来的纸递向列车员:“我写了封信
,里面说了这个事情,安排同事报警的时候交给豫省的公安人员,他们应该会重视的。”
列车员接过纸:“太感谢了,如果真的抓到了人贩子,我们列车组一定给你们送面锦旗。”
肖卓摇头:“到现在一直在出力的是你们。”
列车员又寒暄了两句,将纸又折了一道塞进口袋里,这才拉开身后的车厢门,离开了这节车厢。
肖卓回身看到庄树东还在原地站着,眉头挑了下,然后推开包厢门率先进了包厢。
庄树东抬起胳膊,用衣服蹭了蹭脑门上的冷汗,又过了许久才走进包厢。
包厢内的人都在各自铺上躺着,就连之前刚进包厢的肖卓也已经双手搭在脑后躺在上铺假寐。
花衬衫男人听到动静瞟了眼庄树东,从上铺蹦了下来,打着哈欠趿拉鞋向外走,路过庄树东时,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
庄树东注意力都在肖卓身上,被撞的身体晃悠了下,立马侧过脸阴戾地看向花衬衫男人,可是花衬衫男人并没有看他,半眯着眼哈欠不停地出了包厢。
肖卓侧过身面向内侧,传来的窸窣声响让庄树东瞬间回神,他暗暗瞄了肖卓几眼,才放缓动作坐了下来,目光久久地凝在自己铺尾的行李包上。
餐车里凝滞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张珍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地落在其他三人耳中。
女乘务员抱着孩子长久的回不了神,肖婉也是,呆愣愣地望着张珍被苏璃捋起衣袖后显露在外面的疤痕。
突起的白色细长疤痕,凹陷的圆状烟头疤痕,还有手腕处一圈半宽的疤痕。
张珍慌乱地将衣袖往下扯,把那些疤痕重新遮掩住,双手交错死死地攥着衣袖。
“被拐你你也是被拐的?”肖婉的脑袋转成了浆糊,思考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为什么人贩子成了被害人?
“我之前看到你的身份证时就总觉得有点别扭,但我一直没有想清楚是因为什么。”苏璃重新拿起张珍的身份证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住址信息:“你的口音大多数时候已经挺贴近豫省,但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注意到,你在紧张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偏南方的口音。”
张珍脸上的焦急慌乱慢慢趋于平静,只有双手还是死死抓着衣袖,不让伤疤露出来分毫。
肖婉震惊之后,难以置信问道:“你身上的伤你明明清楚被拐卖后会遭遇到什么,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去伤害其他人?”
张珍的手渐渐放松,她抬起手将脸上散落的头向后拨了两下,没有说话。
“你是什么时候被拐走的?还记得自己家人吗?我”
张珍打断苏璃的话:“我现在有家。”
苏璃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拢。
女乘务员:“你现在的家是买你的人吗?你脑子别不清醒啊!那不是你的家”
张珍声音抬高:“我说了我现在有家!”
肖婉只觉得荒诞:“你这人”
“孩子给我吧!”苏璃拦下肖婉的话,对女乘务员说道:“你带她一起去各车厢问一问有没有医生,如果有就带来看看孩子身体。”
肖婉看向苏璃,知道她是想支开她们,点了点头带着女乘务员离开了。
“不能这样抱,要托着他的头和脖子。”苏璃抱着孩子刚在女人对面坐下,就听到对面人平淡说道。
苏璃按照她说的调整了下抱姿:“是这样吗?”
张珍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垂着眼没有吭声。
“你的孩子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