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我老了,翻不得墙,如果你心疼我,早该在墙角处铺一层稻草。”
“铺上稻草,连个老头也来翻墙,把我看成什么人。”
“谁敢,你是我村长的女人,谁敢靠近你,我打到他祖宗十八代都不认识。”
“嘴犟,你能认识祖宗十八代?不过是上下三代还能叫出个名字罢。”
梁玉珍把陆景川扶到椅子上,但陆景川说扶到床上才舒服,让他好好躺下来醒醒酒。
“你千万别吐,我可不想洗被罩,过年前才洗一回,冷到手指弯曲不得。”
“你再多嘴等会吐一被罩,看你能的,我说一句顶十句。”陆景川躺在床上大口呼气,感觉舒服好多。
“让我看看你脚,哎呀,脚踝处红肿了。”
“崴了,还好没断。”陆景川叹口气说。
“怎么都是脚出事,你看看你大舅,听说也摔断腿,该不会又是你外甥正月里剪头发吧。”梁玉珍说。
“你这乌鸦嘴,吧唧吧唧说个不停,赶紧用热水帮我敷敷,水里面放些生盐。”
梁玉珍打开暖水壶看看,里面只剩一点点热水,今晚在菊花处吃不少羊肉,身体热乎乎,口舌干燥,回来后连续喝几碗水。
冬天吃羊肉最滋补,她这回才相信。她当时是有为陆景川留扇门的,在院子里两人四目相对不知觉进入尾巷,心里痒痒的。
但想着今晚他被五个舅舅纠缠,不知要不要喝到天亮,临睡前还掇着拖鞋出去关上门,着实喝了几碗水才躺下睡觉。
梁玉珍到厨房生火烧热水,仍听到陆景川疼痛的呻吟声,梁玉珍倒替他难过。
如果陈绣花知道他是翻墙头崴脚的,不知该怎样骂梁玉珍狐狸精了。
但梁玉珍又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如果陆景川是从大门进来的,还能怪她是狐狸精。
大门紧闭,陆景川非要翻墙进来,这是他自作自受。梁玉珍虽然是这样想,心里还是挺难过,万一伤了筋骨,不就成瘸子,陆景川该后悔吧。
一个人看着火苗胡思乱想,不觉锅里的水已滚烫,梁玉珍拿她平常洗脸的面盘装一大盘端到房里。家里毛巾没有多余的,反正陆景川来她这里,习惯用她的毛巾了,便又拿自己平常洗脸的给他敷脚。
水有点烫,梁玉珍先帮陆景川洗脸。陆景川闻到毛巾有一股香味,知道梁玉珍拿她的毛巾给他用。
“怎么有股骚味。”陆景川笑着问。
“都伤成这样,你还有空说笑。”梁玉珍使劲捏陆景川的鼻头。
等水温差不多,才帮他敷脚,当热毛巾敷到脚踝处时,陆景川着实呻吟两声。
“怪疼的,该不会真的伤了筋骨吧。”陆景川说。
“那可怎么办,我这里没有跌打油。”
“去问陈绣花,家里有。”
“我该怎么问得出口,万一她知道你在我这里,不知她怎么骂我呢。”
“她骂你两句,你骂我十句,总该消气了吧。”
“她骂得可难听,她那些话我哪里骂得出口。”梁玉珍说。
“无非是骂你浪,骂你荡,一天到晚想法子勾引她的汉子。”陆景川笑着说。
梁玉珍又用劲捏了一下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