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和陆景川在屋里分明听到,梁玉珍一时不敢应答,陆景川也停住说话。
偏偏门外恰巧明婶经过,她跟陈绣花说,珍嫂子可能不在家,野外挖野菜去了。
“怎么会呢,刚才我还听到屋里说话呢。”
“怕是睡觉了,春天容易犯春困,刚才有人还看到她在婆婆家的桃树下喝酒呢。”
明婶没猜测陈绣花的心思,路过随便搭理一句,去地里忙了。她今年把铁牛那一份地也挪来耕种,比别家更忙些。
陈绣花不仅知道梁玉珍在屋里,她也知道陆景川也在屋里面。
陆景川出门时,跟她说去河边看看河水流淌。
陈绣花纳闷,河流一直向东流,再怎么看也不会向西流。
她觉得今天陆景川说话怪怪的,等他出门悄悄跟他出来,果然开始还朝着河边走,突然一个拐弯就往梁玉珍庭院走。
陈绣花看到他大白天翻墙,真替他捏一把汗,真想喊他小心一点。
好在他爬墙时还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看,陈绣花就在他后面不远处,他没有发现。
陈绣花不停安慰自己,就让他进去一会吧,晚上知道回家就好。
她冒冒失失四处游荡,她去河边走了一圈,看了一会鱼儿在春水里畅游,又看到河边的枯草堆里长出新芽。
一个小时过去,陆景川还没出来,陈绣花心闷得慌,双手双脚都不怎么听自己使唤。
她决定去菜园看看前两天刚撒的菜种子发芽没有。来到菜园,她顺手就去摘菜,摘完春菜又去摘菠菜,不知不觉竟走到菊花的地头摘。
菊花老远看到,她在远处大声喊:“大嫂,你要吃什么菜,得告诉我一声,别一声不吭去地里摘,比自家菜园还顺手。”
陈绣花听到喊声才知道越界了,赶紧扔下手中的菜,她心里盘算陆景川进梁玉珍庭院已经快两小时了,还不见出来,她实在憋不住,平常在她身上可没花费那么多功夫。
她摘下来的菜也不要了,着魔般走到梁玉珍庭院,一个劲拍门,但她还保留一点清醒,明知门没闩也没有贸然进去。
她只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问梁玉珍要不要一起去摘艾草。
如果仔细留意,她近乎悲戚哭泣,只是没有人会发现,明婶从身边经过,她还得强颜欢笑去掩饰。
可她的心在滴血,她老公大白天在别的女人家逗留两小时。
梁玉珍慌忙穿好衣服出来问,怎么清明节还没到,就去摘艾草呢。
陈绣花说三月的艾草比四月嫩,“就陪我走一趟吧。”
陈绣花也不等梁玉珍答应,挽着她的手臂就往野外走去。
梁玉珍说得先拿个篮子,陈绣花说不用,用她的篮子就好,到时摘回来平分。
艾菜在村落里到处生长,在田间,在地头,春分时令,人们有到田间寻艾的习惯,说是去采春。陈绣花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摘。
梁玉珍也不再问,默默跟着她走。陈绣花也不再出声,听那脚步声也不像是踏青的。
陈绣花终于在一片长满艾菜的山岗停下来。
“摘吧。”
她蹲下来却不去摘艾草,掩脸哭泣。梁玉珍分明看到,但她面对青青的艾草,只顾疯狂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