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向着县城的方向出发,勤务兵看孟修远心情不错的样子,壮着胆子问:“副旅,你……真把亲事退掉了?”
孟修远确实心情很好,回答问题便也很痛快:“嗯,退掉了。”
“你不怕孟司令员生气吗?”勤务兵担忧道。
孟修远无所谓地撇撇嘴,“他生气也没用,本来这亲事我就没同意。”
先不说是不是家境悬殊,就谈文化水平,他一个陆军军校毕业的,而对方一个穷山旮旯里,只念过小学,斗大字不识一升的村姑。两个人要真在一块儿,怕是沟通都成问题。
孟修远打心底里瞧不上姜大宝,一直觉得他爷爷给他定下的这门亲事荒唐至极。
勤务兵知道他们副旅很不满意这个对象,便顺着话说:“确实差距太远了,配不上咱副旅!要我说,司令员当初估计也是不同意的,就是太重情义了,不好意思拒绝。”
孟修远冷哼一声,“他就是个老古板。”
勤务兵心神一凛,不敢接话。
人家是司令员的亲孙子,当然敢呛自己爷爷。可他就是个小兵,不能乱说大领导的坏话。
“副旅,你这次见到女方了吗?长得怎么样?好看吗?”勤务兵换了个八卦点的话题。
“没见到,说是出去了。不过看她妈跟大伯的样子,她应该不怎么样。”
孟修远回想起刚刚在社房里看到的两张脸:一个饱经风霜,黝黑枯瘦;一个红光满面,胖的跟食堂伙夫一样。
这样人家的姑娘能好看到哪里?
孟修远因此确定,姜大宝一定又丑又土,登不上台面。
“可是我听司令员说起过,说那姑娘长得标志,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副旅见了肯定喜欢。”
孟修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嗤笑出声:“他老人家回这个村子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勤务兵将孟修远的这句话来回在脑子里倒腾了几遍,适时闭上了嘴。
十二年前他们副旅是15岁,听说定亲的女方比他小了整十岁。
勤务兵想,司令员确实夸张了。一个五岁的奶娃娃能看出什么美不美的?估计是想骗他们副旅接受这门亲事。
车子驶进县城后,由孟修远指挥,开去了公安局。
他在那里打听到自己的朋友被县高中邀请过去发表安全演讲后,又指挥勤务兵调头向着学校的方向开去。
孟修远到达学校,找到保卫处的同志问到了路,在礼堂门口正好撞见刚结束演讲的老朋友王海宽。
王海宽是孟修远在军校认识的同学,上学的时候属他们俩关系最要好,毕业后因为分到了不同的部队,就没怎么见过面了。后来听说他因伤退伍,转回当地的县公安局做了一把手。
孟修远这次请假来临山县解决个人问题,想到王海宽就是在这里工作,于是顺路来看看他。
本来学校请王海宽过来演讲是准备了午饭的,但是王海宽见到老朋友来了,便做东请他到县上最大的国营食堂去吃饭。
副旅要跟朋友叙旧,勤务兵不好跟着,就自行到别处解决了午饭,然后将车子停到一处僻静的路边等着。
王海宽在国营食堂买了一大桌饭菜,并点了一瓶大曲白酒。几杯酒落肚,两人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除了感慨光阴飞逝,互相询问这几年的生活境况之外,王海宽还比较关心孟修远这次突然来访的原因。
孟修远抿下口中的酒,露出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