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懂什么?”爱羡听袁姨娘说了原因,倒真觉得就当时那情况还真有以死对抗了!
袁姨娘也笑骂道:“好了,满院子整日里就听见你一人叽叽喳喳地,也不消停!”
她只是很柔和平淡地说了两句,可绿袖却脸色剧变,冷汗刷刷自脑后流下,她忙屈膝赔罪:“是奴婢口无遮拦,还望姨娘和七姑娘责罚!”
袁姨娘依旧柔柔笑道:“算了,不是什么大事,看你热的连脸上的汗都流了下来,快下去喝上两杯酸梅汤,去去暑气吧!”
绿袖松了一口,腿脚微软地出了屋子。
爱羡瞅了袁姨娘一眼,没说话。
袁姨娘便招手让几个丫鬟都退下,这才坐在她身边,柔声细语地解释:“你这两个丫头都太过牙尖嘴利,议论主子的事本就不该,何况她还是当着你我的面!”
“我知道。”爱羡低头玩着衣带:“只是我见她和红菱心里嘴上都来得,这才提拔重用的!”
袁姨娘欣慰地点头:“这如何驾驭下人也是大家主母必备的能力,红菱、绿袖确实不错,可你也该时时敲打,做错事就要重罚,万莫心慈手软!不然她们见你面慈心软,就是原本没什么想法,也渐渐就敢不将你放在眼里!”
爱羡被训得心服口服,低声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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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炎热的盛夏也终于在爱羊的期盼中退去了,天气凉爽起来,秋日到了。
爱羊额上的伤也结疤了,暗红的疤痕在白嫩的脸上还是比较显眼的,黄嬷嬷便强硬地给她修了刘海。
爱羊有点不太习惯,总觉得额上多了些东西,痒痒的。
这期间,君易清又让人送来一些药物珍品,还有两根绿檀木。原本一直没动静的李侧妃还专门回来一趟,拉着爱羊说了好大一通话。自此后,李府就热闹起来,人人都知道这府有一个绝色的少女,深受明南王世子喜爱。京中的名门闺秀也陆续往李府递帖子,邀几姐妹出去游玩。
爱羊以养伤为由推了,爱善几个倒参加了两回,结识了有名的淑媛。爱兰的端庄与才女名声越传越广,爱羡精湛的刺绣也被各位公侯夫人交口称赞,就连总有点沉不住气的爱善,也在上次的骑射比赛中拔了个头彩,获了个精于骑射的名声。
满京城的人似乎才发现,原来一直不大显的太常寺丞李府也是个后起新贵,有明南王府和景毅伯爵府两个亲家,在山东又是百年世家,虽有些没落,到底还有根底!何况李府养了几个好闺女,个个看着蕙质兰心。
李府在热闹着,只居然院连同爱羊却依旧默无声息,和府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爱羊脸上留疤的事传开后,她收到的请柬就少了许多,就连君易清也没有了消息。
爱羊常命令自己要沉住气,可是她还是时常感到焦躁不安,只得用雕刻、练字来转移注意力。
这日一早,楠木就急急忙忙奔进屋来:“姑娘,宜卉县主送了请贴过来!”
爱羊正在练习小楷,闻言诧异:“汝郡王府的宜卉县主?”
金珠接口笑道:“这天下还有哪个宜卉县主,可不是汝郡王府里的那个!”
“我也糊涂了!”爱羊自嘲一笑,接过楠木手里的烫金请帖,翻了翻,便愣在那里。
黄嬷嬷奇怪,伸手拿过:“怎么了?哎呦……”她叫道:“是在半雪庄举办的菊花宴!”
屋里的几个丫头都很兴奋,石绣笑道:“听闻半雪庄是最漂亮、花草最多的庄子,这次可要好好看看!”
画菊瞪她一眼,朝爱羊那儿使了个眼色。
楠木有些沮丧:“姑娘这次肯定也不去是不是?”
“去!为什么不去?”出乎意料的,爱羊却笑的淡然:“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
不为别的,单单半雪庄这个名字,她就无法拒绝。
不能否认,在内心深处,她是想回去再看一眼的!前世她入狱得太过匆忙,之后又一直在京城东躲西藏,直至出城被……射死……她都没能够好好看看给她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庄子!
而且说不定,她会在那里看见欧阳仁哲——她前世的哥哥!
菊花宴设在九月初九重阳节,只剩下短短两日时间。幸好有大老爷吩咐,大太太又送来几次衣裳,倒不用再另做。钗环首饰爱羊不欲多戴,她本就天生丽质,用那些也不过是陪衬,这段日子她又雕了一支簪子,倒能用得上!
她已将上色修光好的菊花簪给君宜萱送去了,又顺带用绿檀木刻了根男式发簪给君易清送去。她想,她这般主动,君易清应该会懂得她的意思吧?
可是,她却未收到只言片语,弄得她一直在想是不是君宜萱没给他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