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rdo;我听得一愣,但转念一想,方才赵郎中情真意切,绝不似扯谎。正此时,玲轻戳我脊梁,小声道:&ldo;飞,莫非蒲先生所指,乃是赵郎中未向我等求助之事?&rdo;
蒲先生听得真切,登时哈哈大笑,拱手道:&ldo;飞,弟妹若进了衙门,只怕你职位不保!&rdo;
我闻言登时一拍脑门,叫道:&ldo;原来如此!若宁广生逍遥法外,方才赵郎中必当同我等乞求追查宁广生一事才是!王特使身居三品要职,若写了敕令追查逃犯,各地衙门将浙江全省掘地三尺搜查亦不为过!&rdo;
王特使闻言亦是一惊,道:&ldo;有理,有理!莫非赵郎中方才与我等扯谎?&rdo;略加思忖,又道,&ldo;难不成宁采臣与赵郎中二人联手诬告宁采臣之父,欲加陷害?&rdo;
闻此言,蒲先生反倒吃了一惊,只见他翻眼一想,笑道:&ldo;王特使之见解,与我却是大有不同。以此而言,若将宁采臣之动机勉强算作觊觎其父财产,赵郎中忍痛舍其孤女之动机何在?宁广生又身在何处?&rdo;
见王特使被寥寥数言问得张口结舌,蒲先生忙打圆场道:&ldo;我所揣测,乃是赵郎中自知大仇已报,不加言语便是。&rdo;我听蒲先生所言暗暗点头附和,此亦乃我心中所想。
王特使闻言道:&ldo;此言有理!只是不知赵郎中何时、又怎生报得大仇?&rdo;
蒲先生一笑,道:&ldo;我不与诸位做戏,实不相瞒,我疑心此仇乃宁采臣所报。&rdo;
&ldo;何以见得?&rdo;我三人异口同声道。
&ldo;依宁采臣与聂小倩所言,彼时聂小倩挖空心思,才使得宁采臣之母解除疑虑,嫁入宁家。而宁采臣更于其母百依百顺,其孝心可见一斑。但,&rdo;言至一半,蒲先生故一停顿,&ldo;聂小倩曾言&lso;嫂嫂病重不起,苦了家母独自操劳&rso;,此中岂不有些玄妙?&rdo;
见我三人面面相觑,蒲先生一笑,继而道:&ldo;若宁采臣真有孝心,却怎会置家中杂务与病卧在床的爱妻于不顾,苦其母独自上下操劳?&rdo;
&ldo;这……&rdo;王特使正欲开口,却听蒲先生继而道:&ldo;再看赵郎中:其孤女嫁入宁家,惨遭宁采臣之父投毒,致残身亡;但赵郎中非但不迁怒于宁采臣,反而于其尊敬有加,甚于曾试图掩盖此家丑!此又为何故?&rdo;
&ldo;……莫非是因宁采臣曾寻其父报仇之故?&rdo;我低声答道。
王特使闻言登时恍然大悟道:&ldo;原来如此!因宁采臣远行寻仇,久不在家,才苦其母独自操劳家务;而于此事心知肚明之赵郎中亦不忍心迁怒责备,固有助宁采臣掩其家丑之举。&rdo;
话音刚落,蒲先生继而道:&ldo;而今日赵郎中不提将宁广生绳之以法一事,想是因宁采臣已将大仇得报一事与赵郎中诉说分明之故。&rdo;
&ldo;宁采臣,亲手报得大仇……蒲先生,莫非?!&rdo;王特使惊叫道,&ldo;莫非是那北郊荒寺?&rdo;
见蒲先生眯眼一笑,却不答话,我略加思忖答道:&ldo;蒲先生是疑心荒寺遭开膛破肚之人,乃是宁广生?&rdo;
&ldo;飞,说得好!&rdo;蒲先生道,&ldo;我正有此想。&rdo;
我却苦笑摇摇头,道:&ldo;难不成宁采臣与聂小倩二人所述光怪陆离之事,皆为掩盖此事之故?岂不荒谬?&rdo;
蒲先生叹道:&ldo;飞,你所言甚是!我亦正为此烦恼:宁采臣之陈述不可谓不详尽,其中更有数人登场:燕赤霞、书生主仆、姥姥与妇人……若说其尽乃虚构之人物,实有些不妥;但若悉数采信,更不可取。&rdo;言至一半,蒲先生又抓耳挠腮道,&ldo;宁、聂二人言中虚虚实实,实是不知当从何下手。&rdo;
&ldo;如&lso;鬼谷考徒&rso;之题一般么?&rdo;王特使叫苦道。
蒲先生颔首道:&ldo;不错。在此,请容我狐鬼居士将宁采臣口中逸闻加以整理,与诸位道来一听,还请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