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放下杯子,似怕脏,没有喝。
这一切都落在连环的眼中。
最后她说:“家母把她名下一半产业给你。”
连环笑了,又是这句话。
还有下文,“连同香紫珊那一份,占总数百分之四十强。”
即使如此,香宝珊也不用担心。
“连徐可立那一份,就超过百分之六十。”
连环的心一动,他脱口而出,“不会的。”
香宝珊有点诧异,果然,连环好不聪明,“你已经猜到了吧,你已经知道香紫珊打算怎么样行动了吧?”
“不会的。”
“你太多疑了。”
香宝珊凄苦地笑笑,“香紫珊恨的只是我一个人,她对徐可立一向没有偏见,但定要对付我,否则她寝食难安。”她隔一会儿才说,“她要逐我走。”
连环终于说:“别太多心。”
香宝珊笑说:“你也别太天真。”
“我不相信。”
“我可以提供证据。”
“我不想牵涉在你们的家事里。”
“连环,现在才说这句话,无论如何都好像已经迟了十五年。不管你愿不愿意,自你踏入香宅那一日起,你早已是我们家的一分子。”
那是一个下雨天,连环记得很清楚,由父亲带着他搬进香宅的工人宿舍。
连环到今天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在香家扮演了这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连环,大家都知道要求你对付香紫珊是没有可能的事,你俩一直亲厚。”
连环一震,他还以为这是他心底下最深最黑暗的秘密,事实上却无人不晓,他失笑嘲弄自己。
“我只想你维持中立。”
这么说来,他们是决定打仗了。
“来这里见你对我来说不是易事,我们一向疏远,你也并不喜欢我。”
连环对她的坦诚十分意外。
“你要看证据的话,可以在这个号码找到我。”她轻轻放下一张卡片。
香宝珊站起来告辞。
走到门口,她转过头来,“看在家母分上,帮我这个忙。”
这位大小姐也有开口求人的一天,难怪神情疲惫不堪。
连环送她到门口,司机马上来替她打开车门,香宝珊一贯向前直视,压根儿看不见下人。
连环抱着手,车子缓缓消失在转角上。
“那是谁?”
连环转头看见母亲,“妈妈,你是几时来的。”
“来了许久,门房说你有客,我故在园子散步,”连嫂狐疑地问,“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人是香宝珊。”
连环点点头。
“连环,你同她们还有来往?”
岂止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