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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北正经道：“人都挖家门口来了，我还管他三七二十一吗？”“别放心上，他就是跟你闹呢，我连他叫什么名儿都不知道。”俞北嗯了声，回想刚刚护食的样子好像很傻，一时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恼的不说话了。时骆望着俞北的侧脸，回想他刚刚下令说“不准”的样子，偷摸高兴着。柠檬茶很快被另一位服务生端上来。被柠檬绿茶的味道津了一下，小口吸着；别说，这酸又涩的口感还挺上瘾。俞北咬着吸管想了想说：“我刚不是怕别人知道我们关系才不承认的。”“嗯？”“我想着跟他不熟也不能当面跟你通气。万一你以后来他们指指点点，不就少了个玩的地方。”“我知道，我不在意，你怎么说都可以。”时骆放下杯子勾过俞北脖子，“只要跟你扯上关系，管他是朋友、哥哥我都很满意。”俞北偏头佯装回头，嘴唇蹭过时骆太阳穴，小声啾了下。时骆对俞北耳语道：“欠左边一次。”偶遇同学再坐回卡丁车，俞北没之前那么紧张，多出许多想要尝试急速过弯的冲动。刺激的感觉像是小钉锤，把四平八稳的表面撬开一个豁口。缓缓开上赛道，轰地加速找准感觉舒服的速度。不必再担心操作失误，这次俞北仔细地体会这项运动本身带来的感受。方向盘很重，快速冲过弯道时甚至需要用弯曲在座位上的腿来帮助施力；离心力强到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他从座位的缝隙甩飞出去，但卡丁车稳稳扒在原地，然后咻地蹿过。俞北感觉自己好像有在安全帽和发动机的掩盖下吼叫出声，又好像没有。也许心里的吼叫从一开始就没停下过。他离时骆越来越近。这一会赛道上还多了其他人，但是时骆很好找——最前面那个就是。俞北一边爽快过弯一边超越别的车，想要追上去与时骆并肩。最后一个弯，时骆压在弯道最内圈，扒地旋过；俞北多拐个大圈，没有减速，几乎擦时骆的车外沿而过。靠近终点的一大段直路，俞北将油门压到最低，被发动机带动着颠簸得颤抖，情绪也跟着外放，大叫出“哥——哥——我——来——啦！”，抖抖抖的声音自己都觉得好笑，之后几乎同时和时骆一起到达终点。时骆捏着胳膊放松肌肉。全身心投入和控制卡丁车的走向比平时开车累多了；他边解安全带边回头看俞北，尽管安全帽的面罩是暗色透明的，他还是一眼注视到俞北的眼睛。这会儿的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剧烈运动。直到坐回车里，俞北感觉脑子里还回响着卡丁车油门加速哼哧哼哧磕磕噔噔的声音，胳膊和大腿肌肉有些酸胀；不过心情是说不出的畅快，在那些飞速拐过的弯道上好像把最后剩的一丝压抑甩散了。时骆抽出几张纸给俞北擦脑门和脖子上的汗珠，“别待会儿出去一吹风又得着凉。”俞北凑过去在时骆左边太阳穴上亲一口，“补上。”“咸啵？”“有点吧。”“真假？那你离我远点。”俞北乐道：“骗你的。”时骆瞥他一眼，搓搓毛茸茸的脑袋，“高兴了？天热了再带你去个室外的场子，比这大跑得更久。现在不行，这冬天先在室内过个瘾。”“好啊。”这么一会儿时间，俞北已经有点儿迷恋上这种能甩飞压力的感觉，立刻开心应下，“下次我们还要来射击。”“当然没问题，”时骆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区域，“想吃什么？”琢磨了下，俞北说：“突然想吃甜的了，去吃上次那个牛奶焗土豆怎么样？”时骆点头道：“那我们就去。”焗土豆的那家叫盐崎的西餐厅在市中心附近大野百货的顶层，口碑不错很受欢迎。因为是临时提议时骆也来不及订位，只得在手机上领了等位码。前面还有七八桌，两人便决定先到楼下商场随便逛逛。“这家店老板可有意思，”时骆说，“还开了一家叫‘芥崎’的日式料理。味道也不错，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下次我请哥哥去。”“可以可以，小问题。”走在时骆左边，俞北对商场里的内容没什么兴趣，所以他主要就看看路再侧头看时骆、听他讲话。自从确认关系以来，其实鲜少有这样悠悠闲闲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机会。要不忙着上学，要不忙着上班，即使在外面吃饭也是吃完就道别或者回家了；上次像这样一起走，好像还是那次去超市的时候。俞北心里一直认为那次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时骆想买什么、看到什么都跑来问问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跟时骆在一起的生活，总是容易快乐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