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鼠扭身便走,领着少年在桌椅间穿行,嘴里还念念有词:“左三步,右一步,右两步,左一步。”
说来也怪,二人追逐,室内狭小,这黄老鼠速度也不见如何快,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堪堪避开少年的追击。
渐渐地,少年的动作、步伐也如黄老鼠一般,二人围着桌椅追逐,地上的尘土在室内带起了一股旋风。
正值此刻,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璟吏张策,店家何在!?”
二人立刻停下脚步,对视一眼。
少年会意,撩起帘子,进了里屋。
黄老鼠则是瞬间面目谄笑,朝着店门走去,同时嘴里高声回应道:“客官,稍安勿躁。”
……………………
一个时辰前,璟国束鹿郡偏僻小道。
一群衣衫褴褛之人从密林中奔出,或躺或坐,纷纷喘着粗气在小道旁休息。
“呼哧呼哧”
周围十分安静,唯有喘息声作响。
其中一人全身黑色吏服,束发戴簪,面庞坚毅,与众人的衣着格格不入,此刻正对着一人招手道:“张友。”
“哥哥,唤我何事?”被召唤的张友小跑着过来,笑问道。
“你脚程快些,去前面探路,若有驿店、村子便回来报我!来,把我的鞋换上。”黑色吏服之人吩咐间便去脱自己脚上的吏靴。
张友急忙拉住,说道:“哥哥,你脚大了许多,我可穿不了,谢谢哥哥着想,我这便去了!”
张友说罢,不等回答,便顺着眼前的小坡一溜烟跑了。
黑色吏服之人驻足看着张友远去的背影之时,不由失笑,此时背后人声响起。
“张策,今日你突然领着我们跑了许久,现在得了空,总该分说清楚吧!”
张策转过身来,行礼道:“叔叔。”
又对周遭其余人执礼道:“各位乡人,策昨日去郡城看到徭令文书,璟王欲对北关用兵,一户一丁,吏员最迟两日便要来传令。”
立马有人出声问道:“张策,我等刚屯田月余,户籍都未入册,这徭令应是落不到我们头上吧!”
张策回道:“按《徭赋律》,我等流民确不在征召之列,更何况在此耕作,所需不过一些粗糙吃食,已被屯长视为私财,他也会回护我等。”
“那领我们跑了作甚?虽然我们的田亩离的远,但这会儿怕是已经被巡兵给发现了,如何是好!”又是一人开口打断道,怨气四溢。
张策被打断也不见生气,继续说道:“昨日我使了些银钱,从屯长亲兵那里套话,得知乡闾准备用钱粮代徭,而屯长伙同税吏打算墨下这笔钱粮,欲用我等流民顶替名额,去服北关徭役。”
这下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众人纷纷出声。